(一)
瀾邪壓根沒反應過來,就只見寒生倏地甩開了自己,朝地上的魔女飛身撲了過去!瀾邪就那般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乾脆的長劍由傾瑟甩袖而出,「咻——」地一聲,劃破空氣,穿透了寒生的身體……
忘記了驚叫,忘記了呼喊……那時,瀾邪只聽見了風的聲音,那般聒噪……還有幾欲穿破胸膛的心跳聲……
明明說好的,他對寒生承諾過的……他不會再讓寒生再受一點傷害的……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
傾瑟一步一步閒散地走近,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寒生抱緊了地上的依暮雪,而寒生的後背,利劍插身,血色開始蔓延。
他與依暮雪一樣,皆像死了一般,動也沒多動一下。
只聽傾瑟一字一句冷冰冰道:「大膽寒生,竟敢背叛仙界與魔族為伍。」
半晌寒生才動了動身體,攬著依暮雪的頭,溫熱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滑進了依暮雪的頸窩裡,使得依暮雪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寒生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司主…..你是幽冥司主……是下官愚鈍……唔……」
「呲——」地一聲,那是血肉被分割的聲音。
傾瑟站在寒生與依暮雪二人的上方,竟毫不留情地抬手握住了寒生背上的利劍劍柄,隨之不急不緩地抽了出來,痛得幾乎寒生面色扭曲,血濺了一地!
然而這還不罷休,傾瑟再一次舉起了長劍,再度朝寒生刺來!
突然寒生懷裡的依暮雪,冰寒至極地吐出一句話:「你敢再動一下他試試看,我定要你百倍償還!」
傾瑟的動作也僅僅是頓了一頓,哼了一聲:「眼下你沒資格威脅本司!」說著她還是想要至寒生於死地,手握長劍乾淨利落地刺下!
真真是千鈞一髮,傾瑟的劍居然沒能刺到寒生的身上,反而深深地沒入了邊上的碧色玉石上!
傾瑟沒工夫怔愣,因為下一刻瀾邪就發了瘋一樣沖了過來,招招狠絕地向傾瑟攻去,邊嘶吼道:「我要殺了你——!」
誰都不可以動他的寒生,即使是幽冥司主也不可以!他看見寒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世界就已經轟然坍塌了……
(二)
如此光景,天帝早已經看得明了。
寒生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去替魔女擋下一擊。而那魔女,根本就是真正的傾瑟!她才是真正的幽冥司主傾瑟!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傾瑟為何會這般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來不及再想別的,當即天帝震斷了依暮雪以魔藤給他結起來的結界,心急如焚地便沖依暮雪——也就是真正的傾瑟——跑過去。
然而,被困的君玖,卻如籠中之猛獸,失去了理智,不斷地掙扎,視線從不離開也離不開那抹著了大紅嫁衣的人影半步。
周遭的一切他都不放在眼裡,他太執著也太自負,以為自己看得見的碰得著的就是真實的。他一直只相信自己,不相信真相。
天帝飛到傾瑟身邊,兩指聚著仙法在寒生的傷處點了幾點,繼而扒開寒生欲將底下的依暮雪抱起來。
哪想他只是撥了撥寒生的身體,就換來那邊正與頂著傾瑟身體的魔女激戰的瀾邪一聲瘋狂嘯叫:「你不許碰他——!」
「告訴孤,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天帝未理會瀾邪,而是有些發顫地伸出手去,然由於慌亂而有些發涼的指尖將將觸碰到毫無生息的傾瑟那散亂的長髮時,冷不防手背一寒,側到一邊。
那是傾瑟冷冷地乾脆地拂開了天帝那隻以往一直很溫暖的手,手背上一片血漬。她淡淡道:「走開。」
心如被一把銳利的刀子割開了一個洞,生生地疼。
傾瑟躺在地上未動,先探出了手指,哆嗦著去摸寒生的呼吸,吁道:「在一邊看著就好,何苦攪進來。你看,蓬萊仙主在為了你拼命呢。」
寒生趴在地上的手指,骨節開始泛白。
傾瑟不用天帝扶,掙扎著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看著瀾邪屢戰屢敗,與天帝安靜道:「鳳夕,若我不能親手殺了我自己,便讓你代勞。」
「你在胡說什麼!你想做什麼?!」
傾瑟側頭低低一笑:「事到如今你想阻攔也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