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只見一襲素衣緞衫的年輕男子站在荒外野冢中,累累白骨赫然在目。
這些男兒生前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卻沒想到戰死之後連一座完整的土墳包都沒有,唯留拋屍荒野用裹屍席包裹的冢中枯骨。
陽生子就一邊走,一邊為這些枯骨挖墳。
凡是見著丟在野外的累累白骨就伸出手在地面為他們刨出一座墳來,然後再將殘缺不全的白骨輕輕拿起,放進挖好的墳中埋葬他們。
最後自己用手挖累了,就使出自己的修為,腳一踏,氣機一震,轟轟轟聲響不絕於耳,一座座墳包便陡然映現在自己的眼前。
收屍人,收屍魂。
陽生子現在就當起了那收屍人,負責將這幾十萬的野冢枯骨給埋了。
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之後就再來,反正自己眼裡容不得一點白骨,有骨就有墳!
額前兩縷黑色的長髮隨風逸動,汗水都染到自己頭髮上了!
看不清任何面容的年輕人陽生子終於在數日之後,憑藉自己的修為終於將這些冢中枯骨安然無恙地埋葬。
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氣,喝起水來。
也是直到現在,陽生子才有空閒的時間審視起自身來。
邁入應天大境不惑層次之後,自身的氣勢陡然暴增,如滔天恢虹翻卷浪涌。
自個兒的身後,以及自己的頭頂,當真算得上是肆意狂盪,這場景簡直像極了狂風大亂鬥,無比震撼。
而丹海處那縷有顏色的氣機,更是得到前所未有的提純以及升華,以前是憑藉著一縷精華氣,擴展至全身,從而形成無數股氣機爆發出來。
現在自己的體內卻多了數股,而且都帶顏色的條絲狀氣機,金色,木色等等。
陽生子意念輕動,這數股氣機便狂躁不堪,好像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出來大戰一場,施展施展破境之際,變質之後的不惑應天之力!
如果將三竅,踏玄境界的修士比做成一方水窪,那麼如今已經邁入應天大境不惑層次的陽生子,此境界便是一條遠遠望不到盡頭的長河,真不愧是應了山上修士常常念叨的那句話。
唯有站在更高處,才能看得更高更遠。
眼下的陽生子便是如此,兩隻腳已經跨入應天大境不惑層次,還差一隻腳他就又能邁入應天大境知天層次!
不過差的這一隻腳又要多久才會到來,只能期待酆都羅山下的這名年輕人升快點兒,再升快點兒。
最好是一步踏入偽神層次,更甚再快一點,直接成神成仙算求了,廢那麼多吃力不討好的時力作甚。
想,是可以這麼想的,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有這麼天大的好事發生,那以後他就躺著修煉,睡著修煉,估摸著陽生子的嘴都要樂呵歪。
但事實是欲速則不達,還得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契機到,出門黃曆看好,時運一來,咱啥都不怕。
一襲素衣勝淵寒冰窖,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寒淵冰洞,深邃,寒冷,幽寂。
鼻似懸膽,像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嘴唇顏色偏淡,嘴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更顯得年輕人心若不羈。
輕吐出一口濁氣,輕微站了起來,傲然挺立,這筆直的身影就好像一支能穿破雲層的利箭,身形挺拔,氣勢非凡。
陽生子始終如一未曾跪下,亦未趴下,他還是原來的那個要狂夠狂,要邪夠邪的年輕人。
「還有英靈未散?」
卻在此時回身一轉,陡然間似有所感,喃喃自語一般,他又是這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自說自話,還是對誰說的反正是說了這麼句話。
酆都羅山上空的天,往日充斥漫無邊際的亡靈氣息波動早已經不復存在,而那些個亡靈統統都不在了,天已變晴,那麼陽生子到底是對別人說的,還是自說自話?
就在這句話音剛落下的瞬間,地表突然異動!
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