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想走?」朱桂問。
面對朱桂的故意,年輕錦衣衛終於有些無措「不……我不是這個……」
「沒關係,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讓四哥知道我的意思。」朱桂直接打斷了他,隨後站起身。
年輕錦衣衛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個展開,甚至他都沒想過朱桂這麼好說話的。要知道「寬宏大量」是與朱桂無緣的,他愣愣地看著朱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就連旁邊的冷祈蘭臉上的表情都沒淡定到哪去。一個有時間壓馬路,讀書人都揍的王爺,突然之間「寬宏大量」了起來?
是人都會震驚。
朱桂於是再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可以走了——還要我送你不成?」
錦衣衛慢慢爬起來「您確定?」
「當然。雖然你監視了我,但我也被監視習慣了。這沒有什麼。當然,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與四哥切磋一下出出氣。但是你知道我很忙的,我馬上就要出征了。」
冷祈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她不是太明白朱桂他們兄弟的情況,所以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錦衣衛慢慢挪到窗口,見朱桂真的沒有出手,說了一句「感謝您的仁慈。」
留下這麼句話,他才翻牆離開。
看他真的要走了,冷祈蘭忍不住道「你真的就這麼放他走了啊?」
「當然,」朱桂笑了起來,「我當然要放他走。」
「可是他不用受到懲罰的麼?而且四皇子殿下派人監視這裡,這件事本身也可以……」
「冷姑娘,你記著,如果你想得到更大的利益,那就必須把眼光放長遠一點,放走一個小兵算不得什麼損失,但潛在的利益卻是必然會有的。」朱桂逼格十足道。
「潛在的利益?」冷祈蘭眨巴著眼睛,「比如?」
「這取決於那位四哥的命運。」朱桂神秘道。
說著,他轉過身,看著這世界無月的夜色。他沒有解釋,只是心中在想。
如果太子按照命運真死了,那麼朱棣會成為永樂大帝嗎?
如果真的成了,是不是就是命運?
……我想看一看。
……
另一邊,姚廣孝一如歷史上一樣投靠了朱棣,而那個錦衣衛也確實是朱棣派出來的。
當年朱桂離開南京,就藩北平。出於疼兒子的心,朱元璋沒少讓錦衣衛幫他。
而朱棣也沒有辜負老朱的期望。不僅北方守土有功,錦衣衛他也使用的很好。
姚廣孝正與朱棣對奕。
落下一子後,姚廣孝問「王爺為什麼會想到派出錦衣衛監視十三皇子的?」
與朱桂交過手。打心底,他是不想與朱桂硬懟的。但是他不久前才說送燕王朱棣一頂「白」帽子,這麼逼格滿滿的話。
「不要招惹十三皇子。」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慫。
他加入燕王麾下,預言兩件事。一、太子必死。二、送燕王一頂「白」帽子。一樣都沒有實現。
說的多,只會降低他在燕王心中的地位。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關心我這十三弟。你知道他從沒領過軍,打過仗。而且交趾那地方自楚國開始,便是有名的鬼國。」
朱棣的表現一如往常--兄友弟恭。這也是老朱的家訓。
在京的皇子,沒人可以不被錦衣衛監視,朱棣也不例外。
所以朱棣到底是不是關心弟弟?至少從他與姚廣孝的對話上來看……是的。
「殿下也信鬼神之說?」姚廣孝問道。
朱棣笑而不答,只看著姚廣孝,態度很明顯--不信的話,也不會收他這個大和尚了。
「阿彌陀佛!楚人迷信鬼神,在他們眼裡,鬼神沒有本質的區別,更何況山鬼這一形象不是鬼而是美麗多情的山中女神,是一位與二湘一樣同屬楚國人敬仰的山川之神。屈大夫《九歌》說的明白。水、火、金、木、士、谷,謂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謂之三事。此則山河之頌,江海之賦,皆宜在《九歌》。」
姚廣孝很精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修為的事。現在見朱棣對朱桂感興趣,他就更不會表現出來了。不怕被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