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安猛然睜開眼,驚訝地看向白夢今:「你」
他想停下來,卻發現陰陽傘已經催動,怎麼也停不了了。
他花費幾十年的心思布置的聚魔陣,將白氏族人的精血凝成最滋補的養分,到自己身上卻只打了個轉,就灌注給了白夢今。
「東翁!」屋外的關陌聞發現不對,想要進來。
「攔住他!」白夢今低喝一聲。
門口四個人都懵住了,還是霍沖霄反應最快,聚起剩餘的法力,向關陌聞撲去。
「白、白師妹」岳雲俏呆呆的。
「她在反吸魔氣。」霍沖霄死死纏住關陌聞,不讓他靠近,「快幫忙。」
岳雲俏大為震驚:「白師妹只有鍊氣修為,如何承受得住魔氣沖體?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白夢連明白過來,心下動容:「二妹她剛才是故意投誠的」
「什麼意思啊?」只有白夢行還搞不清狀況。
白夢連顧不得給他解釋,拔劍沖了上去。沒想到二妹為了救他們連生死都不顧,剛才真是錯怪了她。那自己身為長姐,也不能落後,今天就算死,也要幫她守好門戶!
岳雲俏則回身看了眼被魔氣籠罩的白夢今,咬咬牙拿出師父給的護身法寶,迸發出赴死的決心:「我跟你拼了!」
白夢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做好像不合群,就依樣畫葫蘆,胡亂拿起周圍的東西,一邊砸一邊喊:「站住!給我死!」
屋裡,隨著陰陽傘的轉動,漩渦越來越大,魔氣越來越凝實,幾乎化為液體!
「咣當」一聲,門板受不住力,重重合上。
小屋失去光源,又被濃厚的魔氣塞滿,幾乎成了灌滿魔液的池子!
白重安被牢牢按在原地。
凝結魔心的過程中,不能輕易動彈。他極力想制止魔氣反吸,卻根本動不了。
「咔啦」他仿佛聽到魔心碎裂的聲音,辛苦吸納的魔氣一層層被剝去,露出他已經破碎的金丹。沒了魔心的保護,身體逐漸承受不住魔液的沖刷
這不對勁!白重安意識到什麼,看向白夢今。
卻見這丫頭眼眸帶光,嘴角含笑,全無剛才的唯唯諾諾,反倒帶著一種貓捉老鼠的興味。
他又驚又疑:「是你搞的鬼?」
就說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建成的聚魔陣,怎麼可能突然出錯?
白夢今反問:「不然呢?」
隨著魔氣被吸走,魔心逐漸潰散,白重安的修為一點點下降,整個人萎靡下去,露出老態。
反觀白夢今,臉色紅潤,神采奕奕,跟喝了一大碗滋補聖品一樣。
白重安又恨又怒,當場翻臉:「死丫頭,白家養你多年,你竟恩將仇報!」
白夢今記憶里的叔祖,總是那樣超凡脫俗,一派仙人風範,此時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幕,不免有童年印象破碎之感,心生失望。
「叔祖,你這樣實在不好看。我還記得,當初我爹娘去世的時候,伱來靈堂祭拜,多麼地仙風道骨,叫人嚮往。」
靈堂,祭拜這兩個詞勾起了白重安的回憶。
白夢今看著他笑:「叔祖想起來了?這陰陽傘是我娘的遺物。她是北溟顧氏最後的傳人,你說她會不會把顧氏秘術傳給我?」
對上她的眼神,白重安竟有些心虛:「你竟記得」
「那時我都六歲了,怎麼會不記得?」白夢今語氣淡淡。
以前她沒有異議,是因為這種寶物確實不能給孩子保管。且家族庇佑了她,拿走一些東西也是應當。
但叔祖用陰陽傘做這樣的事,她不能答應。
北溟顧氏,千年來鎮守溟河,護天下安寧,直到最後一個傳人犧牲。
這把陰陽傘在母親手中,用來度化陰魂,庇護生靈,豈能叫他白重安污了清名?
當年她不知內情,不得已背了黑鍋,現在既然知道幕後黑手,怎能放過他?哪怕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她也要為母親正名!
白夢今一使力,陰陽傘加速旋轉,魔氣也更快地從他身上吸過來。
白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