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無名山谷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方栩誠帶著手下翻找了個把時辰,仍然什麼也沒找到。在這中間,他們還不小心觸動了禁制,損失了幾名手下。
他氣得踢了一腳石子堆,怒罵:「這個老虔婆,到底在谷里設了多少禁制,煩死了!」
旁邊一名侍衛動了動嘴唇,心道,對方是化神修士,這是她的秘密居所,戒備森嚴不是很正常嗎?但是家主現在脾氣暴躁,他不敢說。
「搜,接著搜!」方栩誠喝令,「都愣著幹什麼?」
剩下的幾名手下唯唯諾諾:「是。」
親眼看著同伴死在這裡,他們也怕啊!但是家主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他們拒絕的餘地,只有小心翼翼地往林子裡搜去。
方栩誠氣哼哼地甩了甩袖子,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不著急,不著急。他告訴自己,胡二娘為了抓人做了不少準備,現在根本沒人知道他們在這兒,他可以慢慢來
一個半死不活、修為盡失的化神,一個空有法力卻不得施展的廢人,再加上一個不超過金丹的丹霞宮弟子,能玩出什麼花來?只要他穩穩地,把這個山谷翻個底朝天,他們必死無疑!
如此想了一番,方栩誠的心境終於平和下來。
他站起來,正準備和手下一起找人,忽地林子裡傳出數聲慘叫。
方栩誠心中一緊,什麼情況?又觸髮禁制了?
慘叫聲過後,林子裡靜悄悄的,那些手下既沒有退出,也沒有喊人。
方栩誠化出驚雷鞭,慢慢往林子裡走去。
夜色漸深,霧氣一層一層漫上來。等回過神,他陡然發現,周身被濃霧包圍了。
他轉頭四顧,出林子的路看不到了,那些手下更是一個人影也不見。
怎麼回事?這迷陣是原來就有的嗎?
方栩誠想不起來了。
從前他跟著莫愁回來,不管去哪都在一起。後來他獨自前來拜見,只要走正路,就不會觸髮禁制。
那老虔婆畢竟是化神修士,谷里設了迷陣也正常。
他冷靜下來,決定先退出去。
沒人主持的禁制,他可以耐心破解,反正無極宗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有的是時間。
方栩誠順著原路,慢慢退出林子。
當迷霧在眼前消失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到處都是飄飛的紅燈籠,原本光禿禿的樹上掛滿了彩色絲帶,來來往往的人喜氣洋洋,還有隱隱約約的絲竹聲傳來。白日裡荒涼冷清的無名山谷,竟是一副熱鬧喜慶的樣子。
方栩誠看著這一幕,一股涼氣颼颼地從後背竄上來。
這情形太熟悉了!當年成親的時候,莫愁帶著他回來,在谷中也舉辦了一次婚禮!
「姑爺,您可算來了。」兩個家丁迎面走過來,親熱地拉住他。
方栩誠對上他們僵硬的面容,後背更涼了。
是傀儡人,胡二娘不喜歡用下仆,當年舉辦婚禮,充當僕婦和賓客的都是傀儡人。
怎麼回事?他觸發了什麼,好像進了當年的幻境?
兩個家丁不由分說,拉了他往谷中去。
墳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草堂,草廬也比之前新很多——當初他們成婚,谷中就是副模樣。周圍是各式各樣的傀儡人,一副熱鬧的模樣。
方栩誠納悶極了,之前成婚的時候,他只羨慕化神修士隨手捏出傀儡的本事,時過境遷,現在再來看,何其詭異恐怖!
「新郎來了,新郎來了!」孩子模樣的傀儡人歡呼雀躍地喊著,灑下一層一層的彩紙。
方栩誠一個恍神,發現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婚服!
「姑爺請。」家丁將他送進草堂。
「新郎新娘拜天地啦!」充當司儀的傀儡人大聲喊著,頭上的釵環搖來晃去,配合著那僵硬的臉龐,叫人毛骨悚然。
方栩誠定睛看過去,發現堂前真的站著個蒙了蓋頭的新娘子。
他被家丁推著,踉蹌了一下,站到新娘子面前。
是莫愁嗎?不可能!她掉進了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