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殺劍!」一名離得近的仙君脫口而出。
滿殿的目光看過來,都被驚住了。
止殺劍,丹霞宮前任掌門七殺劍君的佩劍。這位劍君早年嫉惡如仇,劍下亡魂無數。後來年紀大了,領悟了聖德心,便將本命劍封存,重新煉了一把劍來用,便是止殺劍。
此劍赫赫有名,它出世之時,七殺劍君已不再輕易動武,每一次動用此劍,都是流傳後世的名場面。
最出名的一次,丹霞宮有弟子為魔修所害,過後此魔修逃入魔界。七殺劍君攜劍追殺,最終在魔王面前斬殺此獠。
這劍意義非凡,給寧衍之當本命劍,足以說明岑慕梁對弟子的看重,現在居然拿出來當賭注
活到這把歲數,在場的仙君們個個都是人精,哪還會不明白岑慕梁的意思。
岑掌門果然愛徒如命,情願押上師門重寶,也要給寧衍之出頭。
他想告訴別人,他的徒弟就是最優秀的,不怕跟任何人比!
元松喬哈哈大笑,隨手解下腰間劍囊:「岑掌門如此大手筆,我這區區心得反倒不配了。這是元某花費百年時間,采各種奇珍煉製而成的劍囊,也一併押下!」
劍修最珍貴的東西有二,一為手中劍,二為盛劍囊。本命劍自然是不能送人的,所以劍囊便是全身上下最珍貴的東西。
元松喬押上劍囊,無疑是跟岑慕梁槓上了。
寧衍之是小輩弟子第一人?他可不服,等贏了這一局再說吧!
仙君們心情複雜。
無極宗與丹霞宮同為上三宗,平日少不得互別苗頭,只是江老宗主坐化後,新上任的凌宗主態度保守,便隱隱被丹霞宮壓了一頭。
他們來之前,可沒想到一向懶散的元松喬會這麼強硬,難不成凌少宗主的絕脈治好了,無極宗不想忍了?
「元兄爽快。」岑慕梁抬起手,將止殺劍拋給狄玉鳴,「賭約已立,還請狄掌院做個見證。」
元松喬亦送出劍囊與心得:「賭注在此,勞煩狄掌院收好。」
狄玉鳴賭了大半輩子,沒想到今天幹了一票大的,笑嘻嘻收了東西:「兩位放心,狄某人或者賭運不佳,賭品可是一等一的,東西我一定完完整整送到贏家手中!」
元松喬與岑慕梁都很滿意,點點頭坐回去。
兩人交鋒暫時告一段落,殿內的氣氛略微放鬆下來。
狄玉鳴抓著機會,大力宣揚自己的賭局,鼓動別人下註:「申劍君,你不下注嗎?元仙君和岑掌門都參與了,給點面子唄!」
「秦仙君,你先前只下了一注,這也太少了。岑掌門都下場了,總得撐撐場面不是?」
別說,被她說動的人還真不少。這賭局到現在,已經成了兩位大佬的角力,各自都有情面的不是?
於是乎,跟丹霞宮關係近的毫不猶豫添上賭注,給寧衍之助威,以無極宗為上宗的也想給凌少宗主湊個人情。
狄玉鳴順口問:「凌宗主,你呢?給少宗主押多少啊?」
凌雲高笑笑:「我賭運不佳,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你們玩吧。」
他這話一說,正打算給凌步非加賭注的幾位仙君頓了下。
狄玉鳴感覺不妙,忙道:「崔掌門,你押哪位啊?」
這位崔掌門所在的玄炎門是無極宗的下宗,本該押凌步非才是。他略一猶豫,卻點了點寧衍之的名字:「我與寧師侄有過一面之緣,就押他吧。」
有他打頭,其他幾人也都轉移了目標。
狄玉鳴算了算賭注,心裡有點犯愁。本以為這個賭局是無極宗與丹霞宮之爭,可凌宗主態度曖昧,分明不支持元仙君所為。如此一來,賭注十有八九下在了寧衍之那裡。要是寧衍之真得了第一,自己不會賠慘了吧?
「碧絛仙子,你玩嗎?」愁歸愁,狄掌院賭還是要賭的。
坐在窗邊的綠衣女子抬起眼。她是蒼陵山的代表,真身是一條藤蔓,和大多精靈一樣有著恬淡的性格。
狄玉鳴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指望她真的下注。沒想到碧絛仙子看了看捲軸,伸指一點,輕輕柔柔地說:「那我也下一百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