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弈在這,就會發現……阻止他和明河在一起、並且揍了他一頓把他嵌進樹幹里、最後立下了百年暉陽之約的「丈母娘」,不是一個老道姑……
而是一個很漂亮的俗家御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左擎天當然知道,天樞神闕全是出家的,這貨的俗家打扮只是不在乎那道袍形式罷了。
與混亂之地的人不同的是,她沒有故意做什麼,不會像太黃君那樣去把自己的道袍太極給塗成滑稽,也不會像雲中客那樣非要騎個鴨子表示自己與眾不同。
她做的一切都是自然。
想穿道袍的時候就穿道袍,不想穿的時候就不穿。
想梳頭的時候就梳頭,不想梳頭就像現在一樣,流雲披散,若風拂柳。
存乎一心,何必計較。
這是真無相。
她從天上漫步而來,手中還摸出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而蓮步輕移,一步千里,明明瞬息即至近乎於瞬移的速度,卻生生被她走出了一種閒庭信步的懶散感覺。
離得近了,可以看見她臉上還有點懶懶的風情,但眼神卻明亮無匹,直欲看進你的心裡:「饕餮現世,人間浩劫,算了吧老左,你自己都挨不起。」
左擎天似是對她這種態度有點無奈的感覺,嘆了口氣道:「別人怕擔業力,我巫神宗什麼時候怕過?怕這個還修什麼魔呢,你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白痴?」
這語氣,兩人居然很熟悉。
或者應該說,兩人都很隨性。
「少吹牛了,真的一點都不怕,你們為什麼處處規避直接牽涉人間爭霸的舉動?人皇都送你們手上了,也沒見你們欺負一下,巫神宗什麼時候這麼和藹可親啦?」
「很簡單,因為本座僅僅不希望這次的祭禮有任何影響,大乾之運能護持此祭。至於別的……那時候便是大乾傾覆,甚至西域諸國滅得乾乾淨淨,眾生業力加於我身,又能奈我何?」
曦月笑了笑:「恐怕還說漏了一點吧……你根本就是等著過河拆橋,饕餮出來第一件事,大概就是吞了人皇。饕餮性質特殊,不但沒什麼反噬可言,說不定還可以盡吞山河。」
左擎天終於有了些驚異之色:「這句可不是萬里之外掐指卜算性質的東西,更像是基於形勢的謀斷。這是誰跟你分析的?」
曦月瞪大了眼睛:「怎麼,在你眼裡我不能謀?」
左擎天搖搖頭:「你的占卜一定不是精確到此事細節,就算你早已算到了巫神宗相關事,可本座無相屏障在此,你最多只能觀大略。若是真的早都算盡的話,天樞神闕來的人絕對不止你一個,你這是臨時來的,甚至可能是在外臨時而來。」
「是臨時有感,不行嗎?」
「行。」左擎天終於不說話了。
曦月哼唧了兩下,也不知道在咕噥什麼,半晌才道:「當初東海那場召喚窮奇,區區騰雲位面都搞得一波三折,證明了召喚窮奇本身不難,難的是這種凶魂現世所導致的阻力,各種莫名的因果都會幹涉。所以此番對你來說,這個鎮運之用的祭壇是最重要的,甚至比親自操作祭禮都重要很多,對不對?」
左擎天笑笑:「所以你這阻力不就來了麼……」
兩人同時閉上了嘴,氣氛瞬間肅殺。
其實這事有點微妙。
兩人實力是勢均力敵的,如果真的要分出勝負,恐怕要一路打上九重天,幾日幾夜都未必打得完。
可曦月的目標不是來和左擎天分生死的,她是來破壞祭壇的。
祭壇本身是很脆弱的東西,左擎天要保護祭壇,那是自己施加了護罩一類去加固,不代表有左擎天本人的防護力。若是清玄子想要打破是很難的,但曦月想要打破卻不會比打個豆腐難多少。
哪怕是威力濺開,祭壇可能都會崩,左擎天在同級交戰下確實很難把所有威能都攔截下來,保護得完美妥帖。
但相應的,左擎天可以隨便放大招,龍淵城毀了他都不怕,乃至千里化為死地他都不怕,但曦月怕。
同屬無相,這點氣運因果都不在他們眼中,但左擎天是魔道無所謂,曦月是正道,無法目睹甚至親自促成這種千里塗炭的事,可能有損道心。
第五百二十七章 無相之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