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獨秀抬頭看天色,已近子時,按原來時間節點,劫獄大戰,早已結束。
此時趕去,並無危險。
夜黑風高,鄧獨秀疾步前行,跑得汗流浹背,這三十里的路,耗了他快一個時辰。
到了地頭,他渾身濕透,急喘不停,依著棵大槐樹靠了,灌了半葫蘆水,從兜里摸出早備好的粘牙糖,小口小口的嚼著。
與此同時,他不停搬運龍睛竅和龍頜竅內的清靈之氣,流轉全身,透骨的疲乏,快速消退著。
前世他得到震寰珠的時間不算短,鄧獨秀基本研究透了清靈之氣。
和其他天地靈氣的區別,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這清靈氣遊走全身時,不會被烈陽屬性的氣血吞噬。
二,清靈氣遊走全身時,有消減疲乏和痛苦的奇效。
他曾仔細思考過清靈氣有此妙用的原因,得出的結論是因為清靈氣的來源有獨特之處。
清靈氣,只能來自於修士。
不管是修仙之士,還是修武之士,不管是人族,妖族,還是異族,皆能溢出青靈之氣。
他認為,不管人族,妖族還是異族,皆屬萬靈之靈,人族、妖族、異族中的的修煉者更是更是靈中之靈。
因此這清靈氣才有別與浩然正氣,願力、自然之靈等天地靈氣。
有此推斷,他也找到過佐證的。
因為普天之下,引煉天地靈氣的術法萬千,絕不曾聽說有能從人身抽煉靈力的。
搬運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周身疲乏全消。
他起身往小倉山山腳摸了過去,打算從南到北,地毯式搜索一遍。
夜黑風高,山魈啼叫,夜風撲簌,萬木嗚咽,淡淡的月華,時不時流瀉在幾座斷碑、荒墳上,平添幾分陰森恐怖。
鄧獨秀心如止水,蜷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推進,努力地聳動著鼻子。
行出三里多路,他捕捉到了一絲血腥氣,緩緩朝那處推進,前進五六丈後,見一人倒在血泊中。
他潛藏在草叢中,等了片刻,見沒有異樣,這才快速靠近。
只見那人背後中刀,被捅了個透心涼,衣衫襤褸,舊傷累累。
顯然是逃獄的囚犯,趁著今夜大亂越獄後,被追兵殺死在此處。
他仔細查驗了下鮮血浸入土層的程度,推測戰鬥結束至少有一個時辰了。
沒有尋到戰利品,他只能繼續往前推進,沿途遇到的死屍越來越多,仔細查驗,全是越獄囚犯的屍首。
「沒道理會這樣啊?」
他回憶前一世的那場大亂,劫獄爆發的極為突然,掌獄司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大量囚犯外逃,修為低微如他,也僥倖逃脫了,怎麼眼前儘是死囚屍身?
又行進了數里,幾乎將山腳下翻了個遍,他還是沒有收穫。
一路搜尋,他也不是沒遇到有官差戰死,但戰場仿佛被人打掃過了,只留下一些散落在血泊的銅錢,他自己都懶得撿。
「難道這一夜辛苦,要白忙了?」
鄧獨秀正生鬱悶,撲簌簌,幾隻夜梟猛地展翅,從樹梢飛去。
鄧獨秀一個閃身,撲倒在道邊的灌木叢中。
十餘息後,兩架馬車疾馳而來,轟隆聲響,驚得夜宿的鳥群撲簌簌騰飛,仿佛整座小倉山都被吵醒了。
馬車到得鄧獨秀伏倒之地的六七丈外停下,兩個車夫罵罵咧咧地下了車,開始搬運屍體。
月華幽暗,鄧獨秀只看得清兩人體型一壯一瘦,身高相差不多,身上的皂衣鱗紋,顯示兩人為掌獄司的獄卒。
「奶奶的,這特麼叫什麼事兒,那幫府兵真不是東西,截殺的苦差事,讓咱們掌獄司干,追殺的肥差,他們搶過去。
咱們的人死了不少,好處全沒落下,反倒是那幫府兵,乘勝追殺,好處全特麼得去了。」
「誰說不是,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他們一箱子一箱子往典庫里搬東西,箱子都合不上,金錠子都滾出來了,奶奶的,這回咱掌獄司的虧吃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小倉山大案,引來了府里的大人們的重視,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