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神秀重重拍了下楚狂歌的肩膀,「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龍津千古,我們都不會忘記他。」
楚狂歌終於有了動靜兒,「邵甫,這兩句刻在龍津碑上。」
說著,他緩緩立起身,拍了拍鄧神秀手臂,「我無事。同袍會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他們已經同意永久解散黑旗營了。
並且在同袍會各部做了通告。通告出去的事,他們不會反悔。
過幾日,我會將至壽丹送回。
再送龍津的遺體返回淮西,以後也許不會回淮東了。」
鄧神秀深吸一口氣,以手扶額,「這是我最近幾年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楚狂歌被閃得不輕,本來哀戚至極的心思,也被攪亂了,作出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表情。
?楚狂歌這種狀態,鄧神秀便是想走也不行。
他在據點待了兩天,等楚狂歌給龍津等人辦好後事,這才告辭。
夕陽西下,秋天的陽光灑在楚狂歌身上,這傢伙雖然憔悴,仍然俊美得讓人嘆息。
「緣分隨風飄蕩,緣盡此生也守望。
今日一別,再見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遙望西天淒絕的晚霞,鄧神秀還真有幾分感傷。
前世今生,他能看得入眼的人不多。當然,若不是重生,內心變得柔軟許多,楚狂歌這種敢當巨俠的存在,他也是要敬而遠之的。
而如今,幾番同生共死,還真有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難分難捨了。
「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可以報我的名字。當然報了,可能也沒多大作用。」
鄧神秀碎碎地交待著,已經進了情緒。
楚狂歌依舊全無反應,鄧神秀偏轉昂起四十五度角的下巴,朝楚狂歌看去,驚訝地發現這傢伙的下巴至少昂起比自己多十五度角,怔怔望向遠方。
鄧神秀順著他的視線尋去,心中的「草泥馬」立時拉不住韁繩。
原來這傢伙看去的方向,正是隔壁賣炊餅的武大爺正房。
房頂中央置了一面鎮宅銅鏡,隔了有七八丈遠,還是沒逃過楚狂歌的毒手。
「放棄吧。」
楚狂歌似乎發現了鄧神秀在瞪他,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他終於收回了昂起的下巴,捋了捋鬢角,正視鄧神秀沒有說話,只微微搖頭。
「…………」
鄧獨秀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來,這特麼什麼跟什麼。
忽地,遠方一人挑著擔子經過,鄧神秀急忙招手,「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買幾橘子。」
他追了過去,挑擔子那人唬了一跳,急急遁走。
鄧神秀緊追不捨,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楚狂歌的視野。
楚狂歌懵了,喃喃道,「何以見得挑的一定是橘子?」
他到底沒有等到鄧神秀給他買的橘子。
當天傍晚,鄧神秀回到漢陽縣的家,才打開街門,便見門口倒著一封牛皮紙封的信。
他謹慎地用靈力拆開信封,卻是秦清寫的信,說她這兩日就在察舉府,讓鄧神秀收到信後,立即去察舉府見面。
鄧神秀不名其妙,還是往譚明府上去了。
到得譚明府上,才通了姓名,門子立時入內通報,不多時,秦清嬌俏的身姿飄了出來。
「前一世,怎麼不覺秦小乙竟有如此姿色呢?」
鄧神秀不禁微微搖頭。
「擺什麼腦袋,若不是為了你的事兒,師叔我何必千里迢迢走這一遭。」
秦清徑自從鄧神秀身邊抹了過去,行到屋外空地的綠柳樹下站定。
月亮正爬上梢頭。
鄧神秀跟了過去,「您這話說的,我又有何事?」
「你母親何在?」
秦清沉聲道。
鄧神秀麵皮繃緊,盯著秦清。
秦清皺眉,「你這是什麼眼神,要吃了誰?我收到消息,你那大娘柳袂……」
鄧神秀打斷道,「我沒有大娘,威遠侯府算個……球。所以,你不要把我和威遠侯府扯上關係。
67章 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