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一時錯估了板磚的威能,或者說高估了這習武之人的肉身,造成了眼前如此兇殘血腥的場面。
那些個賊匪嚇得屁滾尿流,後半生只怕也充滿了陰影。
那個女子倒是沒有離開,只是看著蘇庭的目光,隱約有些怪異,而且也稍微疏遠,不敢臨近。
畢竟手段太兇殘了些。
蘇庭倒也沒有為此而不喜,別說是看見了這兇殘的場面,就算是沒有這個場面,兩位初次見面,也不可能多麼親近。
說到初次見面,蘇庭略有疑惑,道:「話說回來,你這丫頭是誰,怎麼識得蘇某人?」
這女子衣衫稍微束身,便於動武,也便顯得十分英姿颯爽,她站得筆直,姣好潔白的臉龐上,沾了些許血跡,但她仿若不覺,只是收劍入鞘,朝著蘇庭施禮道:「我出身於京城劉家,家父是天章閣學士劉……」
「坎凌?」蘇庭忽然開口,還沒等這女子說完,便記起了些許端倪,道:「坎凌之中,當時士子聚會,蘇某文壓全場,力震八方,當時有個京城的官員,和縣令丁業都在旁邊看著,裡頭還有你?」
「呃……」
劉姓女子神色古怪,似是驚訝於蘇庭能夠發現當時自己的痕跡。
但想起適才蘇庭出手,勢大力沉,一招之下,仿佛可以開山裂地,兇悍無比,倒也釋然。
只是對蘇庭記性頗是敬佩,時隔至今,甚至談不上一面之緣,她能記得蘇庭,是因蘇庭給她印象極深,而蘇庭能記得起她,確實令人驚訝。
但更讓她無言的是「文壓全場,力震八方」這八個字。
儘管仔細說來,這八個字倒也不算有什麼錯誤,但從蘇庭本人口中說出來,總有些讓人覺得不大對勁。
「原來是這樣識得我的,我還當是我在盛會上的名聲傳開了,多了好些個追捧我的。」
蘇庭略有遺憾,又朝著小精靈看了一眼,頗是得意。
小精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蘇庭眼神深意,便是在強調他「文壓全場,力震八方」的過往。
小精靈翻了個白眼,咕噥道:「還盛會上的名聲呢,就是傳開了,那也是大牛道人,又不是蘇庭。」
聽到這話,蘇庭臉色都黑了一層,不跟她說話,只是轉過來看著這個女子,問道:「堂堂京城大員的千金,此時大約是待嫁閨中,怎麼反而在外遊歷,還孤身一人,險些遭了毒手?」
「誰說女子便只能待在閨房裡刺繡?」
劉姓女子頗是不忿,握著劍柄,氣勢昂然,說道:「我自幼習武,偏偏不服。你要知道,近些時日,我在外行走,行俠仗義,闖出了不知多少功績,這一次本是要來誅滅這窩賊匪,未想一時大意,被他們埋伏了一回,才險些難以脫身罷了。」
蘇庭跟小精靈對視一眼,眼神古怪。
旋即又聽蘇庭好心提醒道:「不是險些難以脫身,是壓根不能脫身。」
劉姓女子臉色一僵,沒有多說,只是看著蘇庭,道:「當日見你一首詩,得罪了滿堂才子,狂傲不羈,半點兒也不怕被人打死,原來你真是有武藝在身。只不過你學的這是什麼武藝,如此厲害不說,並且還看不出錘鍊的痕跡,連手上老繭都沒有?」
蘇庭擺了擺手,一臉的淡然,道:「秘傳之法,不值一提,著實不值一提。」
劉姓女子笑得十分僵硬,又道:「以你的功夫,若是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必然能成為名傳千古的大俠,要不然跟我一道……」
「不干!」
蘇庭攤手道:「世間無窮不平事,別說人生苦短,就算我是神仙在世,長生不老,也管不盡世間不平事……能撞在我手上的,我便管了,可撞不上我手的,我要是整天沒事找事干,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說到這裡,蘇庭摸了摸下巴,無奈道:「話說回來,我這回居然倒真是去行俠仗義的,有個大魔頭撞我手上了。」
「大魔頭?」
女子躍躍欲試。
蘇庭一看便知她的意思,擺手道:「我不需要累贅。」
女子頓時氣急,一時不知說什麼。
蘇庭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