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賞舞,盡興之處,那王鄔也是開口吟詩,有前人之作,也有自己即興所為。
酒宴之後,月色灑下,金銀台上鍍著銀輝。
金銀台是太白劍派的一處奇特之地,非是日後太白門人改造,而是昔日李白夢中所得。它並無本色,白日太陽照耀之時,此台綻放金光,宛如精金打造。而到了晚上月光照耀,就閃耀銀輝。
金銀台的兩端便是懸崖絕壁,白雲在外飛騰,雲遮霧繞的深處,有九條銀色的瀑布落下,仿佛從無處到無處,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王鄔手持一把青色的帶著蓮花紋路的寶劍,劍體通透,靈性分明。
「在下主修太白劍派青蓮劍典,招式最是奇幻飄逸不過,古兄注意了。」
說罷王鄔高聲吟唱道:「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一劍揮出,劍化三山卻在雲天之外,氣鎮蒼穹,卻將天地靈氣一分為二,正好隔開了古傳俠,讓古傳俠周身的靈氣變得稀薄。
這是一招起手式,雖然未曾見到殺機,卻已然威脅暗含。
古傳俠不敢怠慢,一招劍出無我,縱身飛騰在上下左右的空間之中,讓王鄔的劍法根本無法對準他。
下一刻搶先進攻,天下皆我,萬物化劍,無處不在。
王鄔終神情一變,那原本風淡雲輕的劍鋒之中,終於開始有了一絲絲殺氣。劍法無論多美,它始終都是殺人的武功。一門殺人的武功,就絕不能沒有殺氣。否則和舞蹈有何區別?
王鄔揮劍,輕描淡寫,揮灑如意,只是一瞬間,劍尖炸裂開來。一劍已然化作了上百劍。劍如同那輕靈流轉的山泉,原本也該如山泉般平淡無爭。
但是,這山泉水忽然有了磅礴的殺氣,剎那間,整個金銀台,整個天地間都有了殺氣。
穆扶天知道,燕七是真的要殺了自己,沒有絲毫的保留。
他也總算知道,方山為什麼會死的如此恐怖了。在燕七如此美麗絢爛的劍下,他沒有道理不死的那麼淒涼。
看到王鄔認真起來,古傳俠面露喜色。沒有殺意的劍法,在古傳俠眼中與小孩子的遊戲沒有什麼兩樣。之前那一劍,若非古傳俠為了見識太白劍派的劍法,無需施展劍出無我,只要微微一刺,便可破解。
此刻王鄔認真起來,古傳俠便可以放開手腳,更加大膽的朝著王鄔揮劍。
而看到古傳俠的劍法,王鄔的臉上也露出驚喜之色。詩、酒、劍,劍雖然擺在最末尾,但畢竟也是武林中人,見到一門強大而且奇妙的劍法,難免也會見獵心起。
古傳俠的劍法開始壓制王鄔的劍法,卻始終不將他壓死,依舊留有一線生機,卻是在不斷的壓迫著王鄔,使得他被迫的施展出更多太白劍派的精妙招式。
王鄔的劍法,幾乎所有的變化都被古傳俠一劍斬破,猶如抽刀斷水一般,所有的流水之勢已然到了盡頭。
漸漸的,王鄔的劍開始變慢,他的劍變得慢起來,劍勢變得更加慢起來。
雖然是在慢,但其實又沒有什麼改變。這是一種很抽象的感覺,甚至是如果你的目光盯著他的劍注視過久,會有一種噁心眩暈的感覺。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聲音低沉,劍法之中的韻味和風格竟然瞬間轉變。
這一劍不著邊際,不成章法,沒有任何的約束,它不是白雲,不用拘泥於天空,不是流水,不用拘泥於大地。這一劍可以是世間萬物,又什麼都不是。
金銀台上的蕭殺之氣越來越重。就像那壓頂的滿天烏雲。
但是,當這一劍轟然而出的時候,漫天的烏雲都散開了,猶如夏初的雨過天晴。
但凡是美麗的,都是最危險的。
王鄔的劍,便是如此。
若是旁人面對這樣的劍法,難免會有些慌張。但是古傳俠不是旁人,他的劍法修為已經到了一個尋常人只能遙望的境界。
但見突然之間,古傳俠的劍鋒開始燦爛起來,燦爛的宛如驕陽。那種驕陽的溫度,不是清晨初升的那種溫和,而是宛如足以流金礫石的烈日,那鮮紅如血的夕陽。
四周的雲霧在他的身邊遊蕩,而在雲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