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刻。
雲溪若和鍾游剛踏進醉仙樓大門,就被一個端著熱湯的小二撞了個滿懷。
「是小的沒長眼,小的知錯了,望小姐恕罪......」小二惶恐地跪趴在地上,帶著哭腔不住磕頭求饒。
剛下爐的熱雞湯澆濕了雲溪若下半身衣裙。
「別磕頭了,找個空房間,我要更衣。」
「是是是,請小姐跟小的來。」
到了與邢軒宇約定的見面時間,雲溪若也不能穿著髒裙和那人見面,只好吩咐護衛嘉禾去最近的雲陳成衣店挑選一套合適的衣裙,應付過去。
醉仙樓店小二把雲溪若引進一間不大,但還算整潔的空房間,「小二,你先去和邢軒宇邢公子知會一聲,等我更衣後再與他相見。」
「小的這就去辦。」
小二走的時候,很小心地將門掩好。
「溪若,你太善良了,那小二弄髒你衣裙,你連句責備的話都不說。」鍾游憤憤不平。
「他也不是故意的。」小二端湯的動作很熟練,下步也穩,若非被一塊暗處飛來的石子
擊中腳踝,也不會犯錯。雲溪若嘴角出現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和鍾游繼續等待。
一刻鐘左右,嘉禾才帶著一套成衣來找自己。
碎玉間門口站著的小二不是剛才那位,雲溪若微微打量那人幾眼,跟在他身後上了醉仙樓五層雅間,清茗閣。
清茗閣寬敞明亮,裝飾奢華精美,坐在窗前就能一覽半座化仙城。
雲溪若被屋內裝飾迷了眼睛,許久不願挪步。
見她如此,邢軒宇心中升起陣陣厭惡,暗罵一句鄉巴佬沒見識。面做客氣將雲溪若和鍾游迎到主位。
「多謝溪若小姐賞臉,應了邢某的拜帖。」邢軒宇舉起手中酒杯,一口喝乾,用眼神示意對面的雲溪若也要幹掉。
邢軒宇十九歲,生得高大俊朗,只是笑得尷尬僵硬,很不自然。
他宴請的客人是兩位六歲的娃娃,按理說不該飲酒,可他從起筷時就自動忽略了這個禮節。
鍾游舉起酒杯,「怎麼能讓女孩子喝酒,邢二公子,這杯酒我同你喝。」
雲溪若沒有開口勸他,鍾游只喝了兩杯酒醉倒了。
雲溪若真想撕了邢軒宇那張偽善的臉,可她還等著看戲。對面演戲,她也配合。
邢軒宇的第三杯和第四杯酒,嘉禾代小姐喝了下去。
敬酒沒停,雲溪若傻乎乎地喝下了邢軒宇敬的第五杯酒。
.......
「大人,屬下打聽到雲溪若酉時初刻要去醉仙樓,邀請她的是邢家二少爺,邢軒宇。」
還在如意酒樓喝酒的錢哲臉上多了一絲興致。短短几個時辰里,幾名屬下就從不同渠道打聽到關於雲溪若和雲家的一些恩怨,以及和其他家族世家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
「去瞧瞧。」
醉仙樓共有五層,頂樓只有清茗閣。三層次一級雅間靜思閣被一位眼生的豪客包了下來。小二們殷勤地招呼,生怕惹房中那位大人不高興。
此時,雲溪若還在城主府和師父鬥智鬥勇,錢哲已經帶著王樓和李瀟坐在茶几前享受香茗。
王樓沉聲匯報:「化仙城百姓都說,雲家嫡女雲溪若是個沒有修為的廢材,家傳垂釣絕學《千雲弄手》學了一年都學不明白。」
「因此也使得雲家主母蕭月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作為心腹,王樓和李瀟已經看明白上司錢哲這一套行動的背後邏輯。
他看上那個叫雲溪若的丫頭,想招攬她加入八卦門成為女緹騎。
李瀟接話道:「三日前,雲溪若突然展現出驚人天賦,不僅釣起一尾千年龍鯉,還爆出築基五重修為。這樣的資質,在八卦門歷史上也不多見啊。」
錢哲和屬下閒聊,看著邢軒宇和一群護衛走進醉仙樓;看著雲家庶女雲湖蓉和邢軒宇在後院密謀;看著他們在碎玉間設局;看著他們藏在暗處的護衛在雲溪若進門遇到端湯小二時,將一顆石子射到小二腳踝;看著雲溪若「傻乎乎」地入局;看著她喝下邢軒宇加了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