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殺雙劍中,玄劍之音厚、重、沉。
空劍輕、靈、利。
兩柄飛劍的造型亦十分獨特。
玄劍形如洞簫,其上嵌有九孔十八道凹痕,遠遠望去,更像一根未經打磨粗煉的鐵棒,擊之有聲,餘韻悠遠。
而空劍劍柄處留有盈盈一握之地,整支飛劍倒懸如柳隨風,三根分刺細如鋒針,輕柔細軟,飄逸如風鈴,動輒有清脆的鈴音過耳。
正立豎起,則鋒針堅韌銳利,上面細細密密的鱗片層層疊疊的附著其上,每一片材質不同,形狀不同,敲擊之音更不相同,此三音叉風過無痕只餘音,落雨如珠玉碎擊,消弭於樂,端是奇異。
玄劍之音一出,對面的晶蛟悶哼一聲,迅速的鑽回至飛劍之中。
雪裡紅持劍守勢,周身劍意鼓盪,與音波對峙,兩股力量相互絞殺,生生將他的人推後三丈余遠。
重音剛過,人們才看到雪裡紅的狼狽,身上光鮮亮麗的戰甲布滿細碎的紋路,靈光幾近消無,黯淡無華。
空劍無聲豎起,三根音叉同時刺在玄劍劍身的一道凹痕之上。
呲——
刺耳的聲音震盪著眾人的耳膜,一部分修士直接雙耳涌血,體內真氣鼓盪翻滾,一個壓不住,鮮血從喉頭噴出。
有長輩在旁的,直接出手助其壓下翻湧的氣血,彈出丹藥,化開藥力不提,無人相助者,艱難的挪步,試圖遠離音攻的範圍。
更有甚者,站在雪裡紅身後那一方的幾名修為不足的劍修,直接被震死,七孔暴血而亡。
只是餘波,便已有此威勢。
更何況正對面接下的雪裡紅。
此時的雪裡紅,身上的戰甲已然全部碎裂,失了保護的肉身。血肉橫飛,縱橫交錯的傷口,更像是被砍了幾萬刀。
手中的飛劍勉強還能保持劍的形狀,中間仿佛被大力撞擊。生生的凹折進去,靈光全無,劍身龜裂無數,顯得死氣沉沉。
雪裡紅雙手握劍,勉強以劍身支撐住身體。他握劍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鮮血順著手指劍身一直流下。
雙手至手臂大半已經沒了知覺,他知道,他的兩條手臂,廢了。
而這還不是最讓他絕望的。
手斷了還可以再續,經脈粉碎亦能重塑,縱然十分艱難,恢復之後的雙手也不如之前靈活自然,終究還是能康復。
可劍靈消亡又如何復生?!
「啊——」雪裡紅失控的大喊,哪裡還有之前的傲然之姿。
一個劍修。折了劍,亡了劍靈,還算是劍修嗎?
縱然日後能再祭煉其他的飛劍,這一次的傷痛將永遠銘刻在他心上。
劍修的劍意是完、美的,容不得一絲破裂。
而劍修的劍意與祭煉的飛劍息息相關,劍毀則人亡,並非無的放矢,劍修修煉到大乘,人既是劍,劍既是人。
雪裡紅當然還沒有修煉到那麼高層次的境界。可飛劍被毀,原本渾圓的劍意有了裂痕,這一生,他的劍道再難精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從茫然到仇恨。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個雙眼妖紅的女魔頭。
她明明入了魔,失了本心,被魔劍所控制,為什麼還能御使其他飛劍。
就算她尚且還有一絲理智,能夠御使飛劍,可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對世所罕見的音攻之劍!
縱然是在劍盟。也難見如此強悍的音攻之劍。
只是簡單的一個照面,就將他的劍靈輕而易舉的擊殺。
「怎麼可能!」他用盡所有力氣嘶吼著,略嫌尖銳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甘。
叮——
一聲清脆的長吟,自空劍之三音叉向外泛起。
宛如春風拂過,綠了這天,這地……
所有人精神為一振,皆感神清氣爽,無比清明。
妖異的紅色自墨染衣眼中散去,飛揚的髮絲柔順垂落。
空、玄二劍服帖的重歸木盒之中,任憑她在其上布下層層禁制。
碧血魔劍依舊一身血光,卻淺淡了不少,沒了那種無邊殺戮的味道,更沒了魔化其主的瘋狂嗜血,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音殺雙劍,是音殺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