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是那種典型的能動手就懶得動口的武夫。 周閒雲自詡風流公子,遇上這樣的人,未免有些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譬如剛才,對方一開口就讓他那風流瀟灑的氣質破了功:「姓畫的小白臉,又被派出去引那東西了嗎。」
「不知白道友此話是何意?」周閒雲一張臉青紅交加繃得極緊,劍端已隱隱有劍氣環繞,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相向。
「這幾天裡,所有的修士都殺了一遍,連你那什麼師姐師妹都去對付那東西。難道小白臉的實力不行?」
白起微抬下巴,炯炯的目光閃了一下,表情明顯很是不屑。
周閒雲本是劍拔弩張的狀態,在聽完白起的話後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沒有慕夕辭觀察細微,但在多天的相處中不難發現白起此人雖然性格不好、口出無攔,但卻並不是愛多管閒事之輩。
他多少能猜出對方故意激將的意圖。但他卻絕不會被對方的意思拖著走。
原因無他,只因畫逸對於水雲閣來說很重要。
謠言風聲所傳之事,未必沒有來由。就拿畫逸來說,他是既定的下一任水雲閣掌門之事,雖然在門派里被傳得人盡皆知,但大多數人卻本能地選擇不信。
畫逸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弟子,其上有那麼多修為更高深、資歷更老成的師叔師伯們。不說別人,以蒼長老的年歲和修為就完全可以擔當大道。就算居懷上人位列元嬰,壽元還有許多,可以等。但一個還未能結丹的弟子,對其傾注如此希望,未免太過托大。
其他人不信,但周閒雲卻是不疑有他。因為他早就從師父口中得知此事。畫逸是個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不錯,但更重要的是他與水雲閣的秘辛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具體的事情周閒雲不知道,也沒資格知道。但畫逸是下任水雲閣掌門確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
周閒雲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叢木。素日裡只聚著堅定的雙眸中,卻流露出淡淡的悵惘。「白道友,就不怕那道心受損麼。」
除了引開霧氣外,必要的時候周閒雲也需要頂替久戰負傷的弟子。配合聽霜的陣法去擊殺那一團團霧氣。
剛開始還不明顯,但兩次下來,他就明顯感到在打坐修煉時,自己的道心開始不穩,煞氣居然開始傾入身體。思來想去。他發現這一切的原因似是和那些用來當誘餌的靈心閣弟子有關。
畫逸的修為進步之快,其一來源於天資,其二來源於天性。天性如白紙一般的人,如果道心蒙塵,前進的道路將被豁然阻斷,很難轉圜。
所以周閒雲才會一再讓畫逸出去引霧,而自己上場殺敵。
「道心?就憑這點事?」
這一回白起卻是收起了之前的神態,他稜角分明的面上不見絲毫困頓:「他們犯下的錯,自由他們拿命去賠,關我什麼事?」
周閒雲愣了一下。卻是沉默了。
「嘿。比起你擔心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我倒是想知道那老小子到底有什麼企圖。」
「白道友,那一位好歹也是個元嬰大師……」
周白二人似乎對於突然出現的霧氣並不在意,也不擔心誰做誘餌的問題。他們像是利用混亂抽出時間討論,討論背後那位大能的意圖。
「他很強,但又沒那麼強。」
白起望向手中的長刀,眼角微張,周身靈氣被全數激發,那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刺到了周閒雲。
真不知道說白起是年輕氣盛還是狂妄自大好。至少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以築基期的修為去挑戰結丹。更不要說是元嬰大師。
揣摩這位『魔君』意圖的當然不止周白二人,遠在駐地東側的慕夕辭,好不容易收手能喘口氣的時候,經不住也在想這個問題。
比起臨時駐地里的那群人能夠通力合作來說。慕夕辭帶著自家的靈寵,一人一獸在這十天裡經歷了一場又一場接近生死邊緣的廝殺。
最開始的時候,慕夕辭在林中遊走還能撿漏。符篆在手,小冰在後時不時消滅一兩個相當於鍊氣期的灰霧沒什麼壓力。
隨著她不斷深入,遇到的霧氣等級也在不斷變高。
靈氣在這,名喚子虛界的法寶里變的越來越稀薄。很多時候滅殺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