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曹婆子說著,順勢彎身坐到了床沿上。
楊如雨扒粥喝的手一頓,錯愕的睜大眼睛,目光越過碗沿,看向左手邊笑吟吟的曹婆子,緊接著眼眸一轉,又撇了撇坐在床邊的黃荊。
感情這娘兒兩救自己,是為了得個便宜媳婦兒呢?
其實這樣的事,也不算稀奇。從前在朱家村老家時,她不是沒有見過有些人家,因著家裡窮,沒錢在本地娶媳婦兒,所以專門收留從外地逃災的女子,或婦人,只要年貌合適,相差不大出格的,索性就生米煮成熟飯的讓兩個人過起了日子。
莫非她現在也被眼前的母子兩當成逃難的了嗎?
才剛醒來時,她並不是心裡沒底,只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實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心裡是有點膈應的,可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種啼笑皆非的滑稽感。
「哎,怎麼不說話呢?」曹婆子見楊如雨端著碗,怔在里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答應她的話,她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不悅,生怕楊如雨有什麼身體上的缺陷。
楊如雨被她打斷了思路,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緩過神來,在心中思量一會兒後,方才揚唇笑著反問:「你們這兒是哪兒?」
「從這兒朝北上走,沒多遠就是九夷山,往東走兩個時辰有個落虎鎮。」曹婆子聽她口齒清晰,不像腦子有毛病的,心中才剛升起的憂慮,便瞬間消散了。
她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楊如雨,是越看越喜歡。扛著她回來的那天,由於她躺在地上,臉色慘白,是以也沒看清她的模樣,只能看出模樣不差。如今醒來細細去看,雖胖了點,身上也穿著她平常所穿的粗布衣裳。但她膚如凝脂,白淨極了,長得也是明眸皓齒,閉月羞花。仿佛一朵聖潔的蓮花,隱隱有一股出塵脫俗的氣質,教人不敢褻瀆。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感到很納悶,對方的模樣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曹婆子心中不禁暗道:「沒準這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也不無可能,我得讓我兒子趕緊和她定下來,到時候木已成舟,縱使她家人找來了,也只有任命的份,而我兒子……」
這樣想著,曹婆子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看向楊如雨的目光也越發和善,親昵。
而楊如雨看著她的轉變,全身卻忽然豎起了雞皮疙瘩,她皺了皺眉,一仰頭將剩下的粥喝淨了,就將碗還遞給了曹婆子。
雖然這樣顯得很沒禮貌,可她實在難以頂著曹婆子殷勤的目光,繼續和她攀談,再說下去,她用腳趾也能猜到,曹婆子會和她說些什麼……
事實上,也沒什麼話要和曹婆子說了,她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九夷山,她沒有來過,從前在步家時倒時常聽人提起,與她的家鄉同屬南方,只不過兩個地方相距甚遠。
修煉的日子是萬分枯燥無味的,而游山戲水,既可以沉澱境界,又可以闊視野是最好不好的閒時樂事。所以一有什麼風景名勝,總是會立刻傳開,討論霏霏。
黃荊安靜的坐在凳子上,低著頭欲言又止,他很想和楊如雨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兩隻大拇指摳過來摳過去,好似他此刻糾結的內心,一想到楊如雨即將成為他的媳婦,便興奮的心跳加速,暗自歡喜。可母親在旁邊,讓他又頗不好意思,怕自己說錯話了,招母親責怪,生氣。
曹婆子眼下心情著實好,接過碗筷笑說:「要不要再來點,鍋里有的是,你身子猜剛好轉,要多喝些好好養養。」
楊如雨哪兒還有心情吃喝,當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曹婆子又客套了幾句,見她堅持,只好站起來,一轉身與她兒子擦肩而過時,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略用勁擰了一把他的肩頭,黃荊身子一晃,不解的抬頭去看他母親,見他母親對他使眼色,他撓了撓頭,一臉懵懂,他母親見狀,暗嘖一聲,出門拐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空著手的曹婆子又走了進來。
「多謝你們的款待,我也要走了。」楊如雨一面說,一面就掀開了薄薄的棉被。
「這是怎麼說?」沒等曹婆子說完,就見楊如雨好像是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她迷迷糊糊的倒地了。
「娘,你怎麼了?」黃荊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