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摸了摸鼻子,心裡一陣苦笑。
就在前一日,他還在為了能在十萬大山險惡的環境中活下去,為了脫離披毛獸奴的身份加入碧羅洞,而與命運做著抗爭,甚至一度陷入絕境,卻怎麼也沒想到,僅僅在一天之後,會以這種方式直接進入宗門。
他盤膝坐好後,取出三洞主交予的「清心丹」,打開瓶塞,倒出一粒顏色鮮紅,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丸。
他略一打量後,便將丹丸仰頭服下。
霎時間,一股溫熱的暖流開始從腹部升起,逐漸朝著心臟方向上浮而來。
袁銘只覺心臟跳動猛然增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膛一般,呼吸也有點短促。
他還未及做出什麼舉動,頓時感到一股難以遏制的呃逆之氣上沖,連忙打開房門,衝到了屋外石牆邊,俯身嘔吐起來。
一團腥臭污穢的黑色黏液吐出之後,那種上沖之氣才逐漸消失,心跳也恢復了正常。
袁銘稍作緩解之後,便覺靈台清明,心中好似鬱氣掃除,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按照三洞主所言,丹藥需連服三日才能徹底祛除腐心丹的毒性,這種清心醒神的感覺,想來不是毒性全解的表現,而是清心丹本來的功效吧。
」袁銘心中如此想著。
待他返回之後,感受了一下自身變化,不由稍鬆了一口氣。
袁銘驟然放鬆下來,一時間卻全無睡意。
他心裡清楚,這碧羅洞終究不是他的家,那個深藏在記憶深處的中原才是他的歸處,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回去,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人只不過在他踏入修仙界並經歷了一系列事情後,才發現自己實在太過渺小,實力也低微,那將自己害到如此田地之人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貿貿然回去,一旦發生什麼事,怕是連自保都未必可以做到。
且眼下自己剛剛算是正式進入碧羅洞,還有不少事情值得自己去摸索。
「至少得等修為精進,有了些許自保之力,才能離開。
否則那千里路途,只怕都難以跨越。
」袁銘暗道。
話雖如此說,他的心裡對於回中原這件事,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籌劃。
想了片刻後,袁銘收攏心緒,盤膝坐於床榻之上,開始繼續修煉起《九元訣》來。
……「咚咚」翌日清晨,沉浸於修煉中的袁銘,被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驚醒。
他睜開雙眼,眼底不由閃過意外之色。
如此靜心打坐,物我兩忘的狀態,在危機四伏的十萬大山中,一直鮮少能有。
袁銘起身打開房門,看到屋外站著一個年歲不大的褐衣少年,眉眼普通,嘴唇略厚,一看便是老實忠厚之人。
「上仙好,我是負責此處的僕役,這裡的起居灑掃由我負責。
」少年低著頭,雙手捧著一疊衣衫,開口說道。
衣衫上面,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腰牌,上面以南疆文字寫著「碧羅洞」字樣。
袁銘拿起來後,發現另一面還有一列豎文,寫著「記名弟子」。
「你叫什麼名字」袁銘問道。
「播土。
」少年回答。
「衣服給我就行。
以後我這邊三天打掃一次即可,不用每日都來,屋內一應陳設不要亂動。
」袁銘點了點頭,叮囑道。
「是,上仙。
」播土回道。
袁銘從他手上接過衣服,轉身欲回,眼見少年依舊立在門外,皺眉道:「你可以回去了。
」「上仙,一會兒您換好衣服,我帶您前往火坊吧。
」播土說道。
袁銘想起昨晚陳婉也曾說過,讓他早上要去火坊,便點頭道:「知道了。
」他關上房門,攤開懷中衣物,發現是兩套用以換洗的青色短打衣衫,胸口處繡有「火煉堂」的字樣。
他換好衣服之後,略一猶豫,還是如先前一樣,將白猿獸皮圍在了腰間,左邊掛上記名弟子腰牌,右邊懸上青魚劍,隨後才出了門。
在播土的指引下,袁銘離開了這處記名弟子群居的院落,一直往後山方向而去,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就看到了一片紅色圍牆圈起來的建築。
來到正門口,袁銘看到了一塊豎在門邊的石頭,上書「火坊重地,閒人莫入」。
他遣走了播土後,獨自一人,邁步朝著火坊內走去。
剛一踏上三層台階,還沒進入門中,袁銘就感覺一股熱浪迎面撲來,空氣中混雜著一股硫磺硝石的複雜味道。
他皺了皺鼻子,邁步走了進去。
穿過大門,一進院子裡,各種叮叮噹噹的聲響就傳了過來。
袁銘已經聯想到了火坊里的情景,只不過因為隔著一座前堂,還什麼都無法看到。
此時的前堂,空無一人,袁銘便自己穿了過去。
走出前堂的一瞬間,袁銘頓時愣住了。
只見後面一個寬敞無比的院子裡,搭建著一座座獨立的敞門小屋,看著就像是工坊廠棚一樣,鱗次櫛比,足有五六十個之多。
此刻大部分的小屋裡,都生著一方火塘,裡面爐火正旺,燒得呼呼作響。
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在小屋中走動,有
第六十六章 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