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一輪明月高懸虛空,恬淡柔和的月光當空灑下,為高聳入雲的青雲峰披上了一層潔白的銀裝。
微風習習、月光如水,整個渡業寺完全沉寂在一片幽靜之中,偶爾從偏殿的屋舍中傳來僧侶熟睡的鼾聲和磨牙聲。
普照屈膝盤坐在屋內的蒲團上,靜心打坐,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念誦著清心咒。可是無論如何,平日古井不波的心湖此時此刻卻是暗流涌動,始終靜不下來,更無半點倦意。
因為,今天的所見所聞歷歷在目,尤其是梵音和夢遙最後離去之際那雙複雜的眼神兒,一種莫名的情愫湧上心頭,始終無法平息。
或許這種陌生的感覺,應該有專屬於它的似曾相識,只是此刻的自己卻始終無法觸及。
正當普照全神貫注誦經之際,一道紫衣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窗外,來人正是一路尾隨梵音而來的酒仙杜千愁。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怪只怪你不該繼續活在這世間。只要有你存在,我就永遠沒有機會,她永遠也不可能正眼看我一眼,所以......你還是永遠消失的好!」
杜千愁左手撫摸著腰間的酒壺,看著普照筆直的背影,深惡痛絕的低吟道,隨後從袖中拿出一隻小巧玲瓏的紫檀木盒。
打開盒蓋,只見一條約三寸長、通體發紫的蜈蚣探頭探腦的爬了出來,與普通蜈蚣不同的是,這條蜈蚣有七條尾巴。正是傳說中產於蠻荒禁地的七尾蜈蚣神仙倒。
這種蜈蚣世間少有,為天地間最為濃郁的怨氣所化,乃世間至毒之物。其毒猛烈無比,中者無藥可解,連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故名神仙倒。
「小七,去吧!是時候該你表現了!」
聽到主人的吩咐,這條紫色的七尾蜈蚣猛烈的抖了抖頭上的觸角,尾巴連連晃動,縱身一躍,小巧的身子便落到了窗台上。
七尾蜈蚣盯著室內的普照看了片刻,發出吱吱的叫聲,似乎發現了美味,發出的歡呼、竊喜聲,小巧的身子騰空而起,目標直奔普照的脖子。
酒仙嘴角掛著一絲邪惡的笑意,似乎他已經看見了下一刻普照七竅流血、中毒身亡的悽慘場景,因為七尾蜈蚣不但能吸食人的精血,就連魂魄也會一併吞噬。
正在杜千愁得意忘形之際,金光一閃,空中的七尾蜈蚣的身軀突然毫無徵兆的化為三節,飄落在地。
噌的一聲,兩片枯黃的銀杏葉深深的扎進窗岩之中。
「啊!?......小七!」酒仙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毫無徵兆的一幕,隨之憤怒至極的吼道,「是誰?給本座滾出來!」
「阿彌陀佛......!」,不遠處的一株菩提樹陰下,緩緩走出來一個佝僂的身影。一身洗的發白的僧衣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潔白,正是昔日普照時常陪伴的掃地僧。
「這條七尾蜈蚣是本座昔年,耗費無盡心力才偶然找到的。為了培養它更是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如今竟然被你一個釋家人給毀了,枉你慈悲為懷......!」杜千愁怒不可遏。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僧造了殺孽,鑄成大錯自知罪孽深重,但施主更是要及時懸崖勒馬、迷途知返,莫要像老僧一樣再造殺孽。還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僧雙手合十,緩步走來,滿臉儘是慈善之意。
「老和尚你這是在玩火,你已經徹底激怒我了......!本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今夜你們都得死!」杜千愁雙拳緊握,一身衣袍無風自動,腰間隨身攜帶的酒壺突然碎裂。
「佛曰相由心生,卻不曾想施主看似丰神俊朗的華麗外表下竟隱藏了一副蛇蠍心腸。善哉善哉,還望施主早日放下痴念,莫要再造殺戮,徒添業障。」
不待老僧說完,杜千愁隨手一抓,一把大刀當空劈下,直奔老僧面門而來。只見老僧腳步虛晃,僧袍不動,竟輕易的躲過了酒仙急速落下的屠刀。
酒仙見老僧輕易躲過了自己的大刀,更是怒不可遏。
「想不到一個你一個釋家凡人,竟有此等身手,倒是讓本座小瞧你了!」
意念一動,數十把閃著寒光的長刀突然出現在虛空,從四面八方攜著風雷之勢同時向老僧砍去。
只見老僧紋絲不動,雙手合十,輕念一句佛號,周身金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