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時分,冬梅照常送來了紅番果和仙泉,和往常不同的,是她的手中,多了一疊厚厚的劣質紙張。
方磊知道:這裡與世隔絕,到不了外面世界,那裡來的「文房四寶」?只得採用「土辦法」了,硯台是工匠用岩石鑿成,十分笨重,要用雙手托著才能夠移動;墨條也是用一種特殊的岩石製作,要一雙手抓著才能研磨;筆是用一枝小竹子削尖後,沾上磨好的墨水便成,寫一個字沾一次;紙更是粗劣,從山上砍下竹子後,用石頭砸得稀巴爛,然後浸在一個水池中,用一種帶腐蝕性的礦物質將它他化成細細的纖維,用石墩擂成紙漿,均勻地攤在一個用竹片織成的方型篩子上面,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曬乾,便成了可以寫字的紙張,這就是最原始的造紙業。
等方磊洗漱完畢,冬梅又雙手捧著紅番果送到方磊的嘴邊,這次說什麼她都不肯咬一口了,方磊不解地問道:「冬梅!昨天還是平分著吃的,你今天卻是為啥了?」
「少谷主!從現在開始,你再給我紅番果食和分我仙泉飲,你就是有意害我!」
冬梅說得十分認真,好象不是在開玩笑,方磊卻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問道:「為什麼?」
「這是非常時期,我的言行舉止稍有失當,那三個姐妹都會添油加醋地告知谷主和夫人,在他們的面前,毫無情面地抵毀我的形象,要將我踢出局外,這不是害我嗎?」
也是啊!一個貪食禁果和貪飲仙泉的丫環,首先就是一個沒有道德操守的人,又如何能成為一個氣質高貴的少夫人?
方磊說道:「也好!以後我多帶你出去玩玩,讓你無憂無慮地展示出那青春活潑的形象,在她們三個人的面前,就裝出一副循規蹈矩的樣子,一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標準女人風範,這樣,谷主和谷主夫人,就會慢慢地認可你這個少谷主夫人了!」
冬梅一聽,感動地說道:「少谷主!你對我真好,多謝你能為我設想!」
「我這也是為自己設想啊!我就是喜歡你那種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樣子!」方磊真誠地說道。
食過早餐,春桃和夏荷穿得花枝招展,象兩隻彩蝶,飄飄悠悠地來到了方磊的房舍,在外間的大方桌旁,搬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夏荷根本就不是來認字的,而是來釣「金龜婿」的,從她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得出來,一褶連衣長裙,領口低垂,酥胸露背,顯山露水,眉開眼笑,扭扭捏捏,盡顯風情萬種,艷麗誇張,比那些花街柳巷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她既無才又無德,又怎能令方磊對她們產生好感?這樣輕浮的女子,又怎能被選進谷府呢?
其實,「谷中四艷」個個平常都是端莊秀麗,溫柔大方的女子,因為從今天開始,是決定她們命運的時刻,誰能得到「賽潘安」方磊的青睞,誰就能平步青雲,成為日後谷中的第一夫人,那日益膨脹的欲望,令她們失去了自我,變成了矯柔造作的淫婦盪娃。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磊拿起一支竹筆,沾了一點墨水,目不斜視,象在教幾個六七歲的小學生,說道:「四位姐妹們!夫人吩咐,先教你們學寫《三字經》,然後再教你們學些詩詞歌賦,無事時背幾首給谷主和夫人聽聽,就象唐朝詩歌鼎盛時期,下至六七歲的放牛娃,上至七八十歲的老公公,老婆婆,個個都能哼幾首詩!」
夏荷最不願意認字,連自己的姓名也不會寫,未選進谷府時,是姓李名彩嬌,夫人曾教她學寫過自己的姓名,她把個「李」字,寫成個「季」字,把個「嬌」字,寫成個「妖」字,姐妹們都在背後偷偷地叫她做「季彩妖」,令冬梅笑痛了肚皮,笑出了眼淚,至於現在的「夏荷」兩個字,那就更不知所云了,真是個「傻大姐」。
但是,孔子曰:有教無類,夫人既然把她們交給自己教化,就不能有所嫌棄,要一視同仁,
因材施教,至於能領會多少,就看她們的造化了,「師傳領進門,修為在自己」,就是這個道理。
卻說秋菊,比冬梅大兩個月,身材單薄,穿著樸素,雙肩瘦削,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但瓜子臉卻是紅撲撲的,不象是缺乏營養,性格內向,靦腆得在生人面前說句話也覺得臉紅。不象夏荷那樣左顧右盼的,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