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大人四個字聽在耳中,在玉蓁蓁頭腦里迅速的分析之下,立即認定了唯有「人」字可以接受。有些詫異的緩緩回頭之後,玉蓁蓁瞪大了眼睛,好像再度從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般——因為剛剛喚她母上大人的,不是別人,正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虎所為。
「你……您,您是聖獸……白虎大人……吧?」玉蓁蓁模稜兩可的問著,畢竟這裡是白虎族的領地,也或許白虎都長成一個樣子都說不定。但是其他的先不說,面前這個身上所迸發出的那種氣勢,是玉蓁蓁在曾經的白色巨虎身上都不曾察覺到的——那是一種令人不自覺的萌生尊敬與敬畏的氣。
與玉蓁蓁一模一樣的白虎頷首,後又深深的看了玉蓁蓁幾眼,這才扭過了頭,再開口的時候,之前聲音中表露的親昵已經蕩然無存,「吾正是西方聖獸白虎,汝等是吾之族人帶回。」
「多謝聖獸大人相救。」玉蓁蓁說著,不自覺的想起了人類時候的習慣,兩個前爪拱了起來;後來她才發現了不對勁,又悻悻的放下。不過就是這樣的小動作,攪醒了凌波,但見他揉揉眼睛,後望著聖獸白虎,呲著小牙道,「大人,您回來了,是要開飯了嗎?」
聖獸白虎點點頭,後依舊無法將目光從玉蓁蓁身上挪開。沒錯,面前的的確是上一任白虎,他的母上大人,她的氣息都沒有變,母子連心,他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娘。可從玉蓁蓁的聲音及表現看來,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聖獸白虎也曾問過凌波此事,不過凌波答的糊裡糊塗的,他也聽得不甚明白;此時玉蓁蓁就在眼前,他心底對娘親的依戀再度活活的被勾了出來。聖獸白虎對著凌波一揚脖頸,後道,「仙靈去用膳,你——跟我來。」
仙靈指的自然是凌波,而這個你,就說的是玉蓁蓁了。玉蓁蓁有些莫名的點頭,後四爪撐起,準備跟著聖獸白虎一道向前走。誰知凌波居然不知什麼時候一躍竄上了玉蓁蓁的背,後使勁的擄著她的脖頸,口中還一直道,「不行,我不要和玉師姐分開。」
只這一個動作,就讓玉蓁蓁的回憶猶如潮水一般翻騰奔涌,曾經的那些快樂與苦澀,恍若隔世。玉蓁蓁咬咬牙,後扭過頭對整個趴在自己背上的凌波柔聲道,「凌波,我一會兒就過來,你先去等著我,好不好?」
凌波將頭埋在玉蓁蓁背上的絨毛中,不開口說話,也不肯動一下。玉蓁蓁有些無奈,於是對著聖獸白虎尷尬道,「聖獸大人,不知可否讓凌波一路跟隨?即使有什麼秘密,凌波也定能夠守口如瓶。」
聖獸白虎瞟了凌波一眼,他們也認識了約莫一日了,之前倒是沒看出,他還是個這麼執拗的。頷首算是同意之後,聖獸白虎在前頭昂首挺胸的走著,玉蓁蓁則微微放慢了腳步,生怕將背上仍舊一言不發的凌波顛簸下來。
與白虎一道漫步過了綠茸茸的草地、接受了其餘體型微小的虎群矚目後,玉蓁蓁的眼前豁然開闊起來——這裡與山崖頂上向下俯瞰之時是一般的場景,儘管他們如今是在仰望——無邊無際的雲海,層層疊疊的,偶爾會看到有山峰露出來,山峰上粉粉點點的花樹,別樣好看。聖獸白虎長嘯一聲,雲海之中竟很快飄過一朵祥雲,白虎先踏了上去,後玉蓁蓁也輕輕一躍,兩人很快離開了平地,向著雲海之中穿行。
這一路,白虎一直很沉默,這一點倒是和前任白虎有些相像。玉蓁蓁記得,那個時候的白色巨虎,一直沉默寡言,非到重要關頭,竟是一字都不肯吐露,或許這就是聖獸的特質,惜字如金。
感覺到身子開始不自覺的左漂右移,凌波偷偷將頭抬起來一點點,雙目掩藏在劉海之下,四下瞄著。感覺到背上凌波終於不再那麼緊繃繃的,玉蓁蓁發自肺腑的笑笑,後小聲道,「凌波,下次不准再這麼頑皮了。」
「唔唔唔,我怕……」凌波同樣小聲嘀咕著,看來也的確是懼怕著聖獸白虎的,「怕你跟大人走之後,就不會回來了。」
我怎麼會離開你,就算是死,我都要陪著你一起,我又怎麼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這些情話,玉蓁蓁念了又念,後還是吞進肚子裡,改口小聲道,「你放心,再見到三文之前,我絕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的。」
「唔!」一提到於三文的名字,凌波登時就有了精神,小兔牙也呲開了,看起來心情不錯。玉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