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起鶻落之間,已油盡燈枯的陳翱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就被魔藤忽然捲住,渾身已被妖蟲咬破了不少口子,正好又被魔藤趁虛而入。品書網蟲雲遇上突然出現的魔藤,立刻密密麻麻地附著其上,根本不管它是什麼,只要發現活物就上前攻擊。
方言嚇得趕緊將魔藤往回收,拖著陳翱的屍身轉身向外逃去,這妖蟲實在兇悍,不過今夜方言卻藉助它們,滅殺了一位強敵,說起來還多虧了這些妖蟲。來到外面,方言有驅蟲粉護身,那些妖蟲便不再追來,而他卻依然一臉緊張。
因為他想冒險做一件從未做過的事情,就是對比他修為高的人搜魂,對陳翱其人方言疑惑重重,尤其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還有這人身後是否還有旁人,不弄清楚方言實在不得心安。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可要弄清楚只有冒險一試。
在附近找到一處空房間,方言遍撒驅蟲粉,又將暗影喚出護在身側,魂牌招出來懸在半空。將這些準備做好,方言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將手伸向陳翱的頭顱,隨之魔氣滾滾而出。可是才過了一會兒,方言就將屍身丟下,頭上汗出如漿,臉色不時發綠。
這次搜魂自然是失敗了,築基修士已築元神,儘管方言神識較同階更為強大,可此人修為整整高出他一個小境界,神魂一點不比他弱。甚至方言甫一接觸到他的神魂,此人竟然還想趁機對他奪舍,方言只能當機立斷將其吸入魂牌,神魂俱滅。
其實也不能說完全失敗,付出神魂受損的代價,至少還是讓方言看到了此人記憶中的一點片段,雖然只是很少的一點,可是聯想起之前與他的接觸,足以猜到一些事情。最讓方言滿意的是,他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在此地只有他一個人在盯著,除他以外再無別人,只此一點付出這些代價就算值得。
此人來到這裡的任務,不但是要監視方言,而且他手中握著方言的生殺大權,只要發現方言稍有異常,就可以將他就地滅殺。無需任何理由,可見修羅宗對方言這樣的外來修士。根本毫無信任可言。而且令方言感到心驚的是,就在他們這次談話之後,此人已對方言動了殺心。
「好險,幸虧自己陰差陽錯搶先動手,否則必定會死在這廝手上,就算他不想親自動手,到時隨便做些手腳,甚至把自己賣給道門,也會讓自己斷無生路。」可是他如何能想到。方言根本就是道門中人,接下這個任務時就目的不純,對他的謀劃終究是徒勞,還誤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個麻煩終於解決了,可另一個麻煩又接踵而至,那就是如何通過那道橫亘在歸途上的關隘,回往南越國的方向。而且這件事必須越快越好。否則此人失蹤的事情一旦被人發現,修羅宗定會派人追查下來。
想想也是無奈,這一路下來走到哪裡都麻煩不斷,眼看著就要回歸南越,可惜事不遂人願,竟然要派自己去天零國。潛入那個太一宗,否則何需花費這般手腳。方言鬱悶無比,隨手將這人身上的物品全部收起,再將其屍身化去。
隨後方言就躲在這裡沒有再出去,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太陽高高升起,城中濃霧漸漸散去時才出來。突如其來的無數妖蟲。就在迷霧散去時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座更加殘破的仙城,和遍地慘不忍睹的修士屍身。
等到方言回到繆家,整個家族上下已是滿目瘡痍,花費大量心血搶修的建築大半倒塌,族中修士更是損失慘重,粗略估算怕是傷亡不下千餘人,折損之巨令人觸目驚心。
對這次妖蟲突然來襲,繆家上下根本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半點對付妖蟲的經驗,短時間內便亂作一團,完全看不到半點像樣的應對,任由妖蟲在駐地肆虐。
經此一事,繆家元氣大傷,而那些跟隨而來,欲在此地草創家族的修士,想來損失更加慘重,甚至剛剛建立起來的家族又被滅族都有可能。對於妖蟲夜襲之事,回過頭來看,自是不乏事後聰明之人,背後對繆家大肆修建也頗有微詞,令繆家一應主事難受已極。
方言回到住處,繆寧從裡面快步迎出來,看見方言話還未說眼淚就撲簌簌掉落下來。昨晚的事情讓這丫頭嚇得不輕,此刻臉色依舊蒼白,方言只得好言勸慰幾句,又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好在並不嚴重,沒有損傷到經脈,休息一段時間自然就會痊癒。
住處的樓閣也在妖蟲的襲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