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著實難纏,竟然還會如此精妙的神識攻擊,怕是來頭不小吧。」面對那名魔修,方言總覺得有種無力之感,不單是這人手段繁多,而且對自己隱隱有幾分克制,讓他毫無反制之力。
只怕這人一開始還存著生擒方言之意,或是過於小看了他,否則方言很難與這廝周旋到現在,最後又讓他乘亂逃脫。不過現在就說將其擺脫仍為時尚早,待到疼痛感稍許減輕,方言便強忍著依舊虛弱的神魂站起身來,順手撈起青鸞馱在背上,手中再次出現一枚瞬移符。
迅速與那人拉開距離,也只有仰仗此符之力,其他的方言都顧不上考慮,用完之後就再取一枚。可惜這瞬移符的製作殊為不易,不單材料難得,製作過程中成功率也不高,遠不如其他中級符那般輕鬆寫意,或許這與方言修為不夠,未能真正領悟空間之力有關。
幾次連續瞬移,方言自覺與先前爭鬥之地已相距二三百里,這點距離對金丹修士來說幾乎須臾可至,可他再想憑藉瞬移符逃命已無可能。因為他手中的存貨至此已全部耗盡,接下來只能咬牙堅持向深處狂奔,惟願這迷霧環境也能對那廝的追蹤術克制一二。
可到了現在方言已有些迷失方向,當時只顧著逃離,並未在意要逃向何方。好在他曾經有過一次在此地行走的經歷,大致的方向判斷起來並不難,等他終於弄清自己的方位著實有點無語,無意間他竟來到界河的邊緣,也就是那道橫亘在兩個修真國之間的天塹所在。
難怪一路亂闖都少有妖蟲,本來還以為是自己運氣不錯,原來是誤入了這片絕地,方言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修真界對界河的劃分並非隨意,而是根據自然地貌劃設,大凡能夠作為界標的地方,往往環境都十分險惡,尋常修士根本不可能渡過。
誤打誤撞之下來到這等少有迴旋之地,不是正好被那魔修堵了個正著,方言暗罵自己糊塗,可他已無法重新再來一遍。原路返回也無可能,方言索性繼續往深處奔去,即便踏入險地也比死在那魔修手上要強,若是那廝真敢追來,臨死也要想辦法拉他做個墊背。<>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方言骨子裡的倔勁就會顯露無遺,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他狠絕的一面。為此方言不再猶疑,徑直向界河方向疾行而去,也不管那魔修是否真會追來,更不理會前方可能暗藏的危險,只管一路前行,待確定將那廝擺脫之後再做計較。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方言也不知在這迷霧中走了多遠,神魂虛弱和身心疲憊之感時時襲來,急需找處地方稍作安歇。算起來從他離開那處據點到現在,這一路除了狂奔就是激鬥,體力法力消耗極大,加上神魂受創又沒來得及休養,再這樣下去遇上危險將毫無還手之力。
可令他頗為奇怪的是,到了這裡霧氣竟然漸漸變得稀薄,連帶著神識也感覺輕鬆不少,僅憑目力已然可以看透超過十丈的遠處,仿佛已經到了這片迷霧的外圍地帶。可方言心知這絕無可能,他曾經連界河的對岸都去過,那裡也是一片茫茫霧海。
出現這等異狀,只能說莫名的危險正在臨近,以方言多次出入險地的經驗,越是遇到反常之事,越是要加倍小心。隨後方言不得不放慢腳步,強撐著放出神識查探四周,心裡忽生感嘆,要是青鸞沒有傷成這樣,有她那些銀翅蟻哪還用自己這般費心勞力。
行不多遠,迷霧中突然透出一絲微弱的紅光,方言現時本就極為警覺,這一絲細微的光芒又怎會逃過他的眼睛。頃刻間方言心念一轉,幾樣早已備下的手段即刻握在手中,同時凝神向那邊望去,只要稍有異動就將與之拼死一搏。
誰知等了片刻,那隱約可見的紅光並未移動分毫,看上去就如同死物,也不同於妖類所特有的懾人凶光。方言定了定神,緩緩向那個方向走去,神識不忘探視著四周,不一會兒來到了此物不遠處。
「咦,原來是個山洞,可怎會有光芒射出?」只見前面一片亂石叢中,隱約露出一個長形洞口,遠看上窄下寬,那道不時透射出來的紅光正是從這洞裡發出。方言緩步走到山洞近前,端詳片刻也看不出究竟,略作沉吟便抬手招出暗影,一前一後向洞中走去。
這隻魔寵頗為機靈,原本方言用著也極為順手,只可惜此後修為增長緩慢,這些年又被他拉開了不小差距,漸漸變得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