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講過的黑水沼澤一戰?」石川回答的並不猶豫。
殷吟好奇道:「哦?原來的他啊,此人的師尊倒是大方的很,隨手對自家弟子賜下的便是如此上好的法器。」
石川似乎陷入回憶中,沉默片刻後方道:「那人似乎地位在滄溟派中還算不低,有著宗門的重大力培養,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便將修為境界臻至凝丹以上。」
殷吟想起自己在昆吾宗瀝泉峰時的情形,默默頭,又嘆了口氣道:「確實如此,越是大宗門越是注重傳承,注重修士對宗門的歸屬感,在這一上就算是當年的魔道宗門也是如此,門內少不了會有矛盾,有爭執,有鬥爭,但都是被牢牢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的,若是一個宗門內部整日裡大打出手,陰來算去,又怎麼能一代代越來越壯大?早就湮沒在無邊的歷史塵埃之中了。」
石川與殷吟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當前的無奈以及對於前路的不明的擔憂。
殷吟並不是一味的埋頭前行,而是每走一段便停下來心推敲下面的方向,如是一連走了三天,石川明顯感覺到本來就是陰沉沉的天空變得仿佛同濃稠的墨汁一般,黑壓壓的沉重感讓人心頭都有些發悶,地面也不復之前土黃色的碎石地面,而是自兩人腳前十丈起,變成烏黑瘮人的黑土地。
殷吟從空中降落下來,一直以來的輕鬆面容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她帶著些許疑惑凝重道:「歷經一劫時光,這裡的氤氳黑雲竟然一直聚而不散,卻是有些古怪。」
石川站在殷吟身側,看著腳前不遠處與他們此刻所處地方完全不同的一方天地,聲問道:「殷吟,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殷吟莞爾一笑,拍拍石川的肩膀,「當然是走進去了,進去後心一些,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罷,殷吟當先邁步進了如墨如夜的一片天地。
石川將警戒提到最高,踏著殷吟留下的腳印亦步亦趨跟著她慢慢前行。
殷吟向里走了百餘步,又笑道:「沒看出來,石川你還是個如此惜命的,不用那麼緊張,現在還不算是太過危險。」
石川絲毫不以為意,低下頭掩蓋住眸中的一閃即逝的波光,感嘆道:「我剛剛被那個發瘋的婆娘偷襲,在生死關上走了一遭,以往我總以為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楞人,沒想到在那一刻還是怕的要命。」
殷吟沒有繼續笑他,反而同樣蕭索嘆道:「不知死之悲,便不知生之歡,遍觀玄界萬千修士,生死玄關又有幾人能真正看破?修士逆天而行,到底最初的原因也還是與生死界限有很大關係,不過你要記住一,該怕的時候就要怕到心底,即便前面是一片坦途也不能貿然前行,不該怕的時候就要有舍卻性命的覺悟,即便身前是紫獄雷池,兩股戰戰也要捨命向前。」
石川抬頭,目光清澈而又熱烈,直視殷吟,道:「這我倒是明白,也知道什麼時候該不怕。」
殷吟轉過頭去,沒有去看石川灼灼發亮的眼神,只是笑道:「真明白了?明白了就好。」
又向前走了半日,殷吟忽然停住腳步,石川順著她的目光向一側看去,遠處地面上整整齊齊並排躺著幾具屍體,這是在他們之前進入的一撥散修,不知被誰下手斬殺於此。
兩人走上前去,細細查看,良久,殷吟直起身來,皺眉道:「全身上下無傷口,不像是重劍門出手,廣寒宮弟子與墨池等人也應該不是兇手,只是這幾人周身精血被吸取一空,看起來倒像是魔道修士的手法,除去我們,還有人混進來了?」
石川記起剛進入時與那對男女修士的一戰,不由開口道:「是不是與我做過一場的一男一女乾的?」
剛剛完,石川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妥,那兩人聯手之下連他一個人都沒能收拾下來,更別面前的六個散修了。
果然,殷吟搖頭道:「他們兩人?不像,不過也不排除他們隱藏殺招的可能,我們走吧,路上心一些。」
兩人剛要邁步,一道清冷的女聲突兀響起,「兩位道友,這幾人死法古怪,不若我們結伴而行,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量。」
隨著聲音落下,水凝冰一襲白衣,悄然出現在了兩人附近。
怒火與殺意在石川心中一漲又收,他旋即低眉斂目站在殷吟身旁不語。
第287章以水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