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石川突然間的吐血受傷,殷吟不得不暫緩了啟程離開的計劃,而是在附近找了一處可供兩人容身的地方暫時住了下來。
石川現在無法妄動真元,每日裡無事間便看著殷吟養劍悟劍,日子倒也過得悠然閒適。
似乎是受到殷吟殺伐劍意的影響,石川識海最深處的萬丈紅芒一直都處於半活躍的狀態,連帶著糾纏一處的黑炎也隨之翻騰飛舞。
某日再次體會到殷吟的劍意之後,石川心中忽然一動,識海中某處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的地方驀地大放光明。
石川心神浸入識海,先是一怔,旋即便想起了持劍靜立的青衫男子到底是誰。
「這就是,問劍閣滄瀾劍的主人顧滄瀾嗎?他竟然還能在我的識海中放出印記。」
「可惜自我入修途以來從未修劍,反而是一直用刀用槍,這道劍修印記留在我這裡真是明珠投暗了。」
突地一聲嘆息,老者聲音清越的自言自語傳人石川耳中。
石川當即摒除一切紛亂的思緒雜念,默默靜聽。
「余自修行以來,心無旁騖,身無長物,唯留掌中三尺青鋒,劍修千載,所悟劍道有三……」
「其一者,以天材神物為劍,以神劍顯化威能,等閒難以阻之。」
「其二者,悟道為劍,化劍感應天地,一劍出而天地和,自有無窮妙用。」
「其三者,破道而出,以劍證道,打破天地牢籠,劍光衍化一界,此乃大成之境也。」
「余至今才剛剛邁過其二之門檻,卻突遭大變,心有大不甘,大恨意,生平所學,融入五劍之中,請後來者觀之。」
「山海。」隨著老者的一聲低喝,他手中的長劍突然間消失不見。
這一刻,石川再一次感覺到整個人都被無形的壓力籠罩著,仿佛有一座高過萬仞的大山在他的面前崩塌蓋壓下來,又仿佛是萬丈海嘯突兀形成,奔騰著朝他衝擊過來。
「誅神。」老者再次低喝出聲。
老者低語完畢後,石川只覺得自己的頭顱像是要炸裂開來一般,無數記憶、回憶、思想一股腦地噴湧出來,讓他的靈魂都有了四分五裂,然後被一碾碎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很長時間,也許只是短短的一瞬,石川再次回復正常,而他面前的老者正低著頭,左手從古樸長劍的劍鋒上輕輕抹過。
「無量。」老者低聲道。
無量光芒瞬間充斥滿了整個虛空,石川慘叫一聲,眼睛被光芒刺痛,眼淚嘩嘩地流淌下來,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無所不在的光芒下化作了飛灰散去。
光芒再次無聲無息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在這片空間。
這一次,石川還是沒有聽到顧滄瀾後續的第四、第五聲低語。
「山海,山海…………」石川喃喃自語,「只觀這一劍的氣勢,竟然都並不在落霞宗護山長老崇吾的劍山之下,甚至還勝出許多,排除掉誅神這一詭異的一劍,顧滄瀾後面的無量絕對要比最後崇吾所爆發出來的實力大上很多!」
「一個顧滄瀾就如此厲害,那集齊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名劍修的四三殺陣又該是何等的驚天動地!?問劍閣果真是劍修之聖地!」
不自覺間,石川將他所曾見過的最厲害人物做了一個簡單的對比,以他現在的眼界見識做出的對比。
踏入修途多載,石川認為所見真正的大修士唯有四人。
其一,便是他最早在半山村羊圈中以剔骨刀迷之誤殺的劍修大能——顧滄瀾。
其二,便是在黑蓮宗遺蹟中力敵三位魔道大修士的落霞宗護山長老——崇吾。
其三,便是自稱為黑蓮宗上代宗主的魔道巨擘——無念。
這裡面,卻又有高下之分。
石川悠悠嘆了口氣,三人之中,怕是在黑蓮宗遺蹟中以一敵三的落霞宗崇吾墊底。
甚至,無念那一拳之威或許可以將顧滄瀾的無量之劍破掉!
但是顧滄瀾後續還有兩劍並未被他在識海中見到,其威力也不可揣度。
如此來,若是無念對上顧滄瀾的話,到底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第四個,便是石川見又未見的那位九幽魔尊了。
能夠讓顧滄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