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大一兩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
上邊是土狗,在土狗的腳下,則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黑鱗大蛇。
石川嘆了口氣,緩緩抬頭,不出所料的,他再一次出現在了這方幽暗的世界之中。
就在石川消失在客棧床上的那一瞬間,淡淡的墨色迷霧悄無聲息將整個房間所籠罩,在一旁的地上打坐的朱顏忽然腦袋一歪,就此沉睡了過去,完全沒有發現石川已經不見了蹤影。
石川依稀記得自己不久前曾經來過這裡,但是來到此地之後發生了什麼卻沒了任何的印象。
隨手揪住土狗的後頸皮毛,將它從黑鱗大蛇的頭拽了下來,石川自己一個縱躍跳到了黑鱗大蛇的頭上,抬腳踢了幾下,黑鱗大蛇便聽話地慢慢朝著遠處遊走起來。
石川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諸侯般四處張望著,只是四周單調到令人發狂的景色很快就讓他失去了最初的新鮮感。
不多時,他便將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裡的土狗上面。
石川雙手抓住土狗的兩條前爪,將它舉高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直視著土狗的眼睛道:「你這夯貨現在定居到這裡了麼,連我這個主人都不要了啊。」
土狗的眼神充滿了無辜的神色,它甚至轉過了頭去。
石川用力將它的頭轉過來,強迫它與自己對視著,「話我有許多次都差兒死在了外面,你這蠢貨難道就不知道去救我麼?你那神出鬼沒的功能都失效了?還是在這裡快樂的玩耍連我這個主人都忘記了?」
土狗依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將目光越過石川,看向了天邊極遠處的那一線黑色的地平線。
「好吧好吧,你裝傻充愣的本事已經征服我了。」石川無奈,手一松就準備將土狗給扔下去。
但石川的手剛要鬆開,便一下子又狠狠握緊了,幾乎是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土狗呲牙咧嘴,但又不敢去咬石川,只能是這麼強自忍著。
下面還是慢悠悠爬行的黑鱗大蛇簡單的思維中滿是敬畏的情緒,在它看來,四條腿的主人在這一片地方已經是無人能敵的厲害角色,沒想到在兩條腿主人手中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那兩條腿的老主人究竟會厲害到什麼程度?
石川完全沒有注意到手上腳下兩個寵物的動作,他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現在天上的那輪圓月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輪血色月亮。
仿佛與幽暗天空上的血月相互呼應,石川眼中再一次開始浮現出細密的猩紅絲線,活過來一般歡快地蜿蜒遊動著。
血腥的殺戮再一次開始。
隨著死在石川手下的凶獸越來越多,他丹田內的金丹也愈發顯現出鮮紅的顏色,再加上與天邊一線墨色相輝映的純黑,黑紅交纏更顯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然沉浸在殺戮之中的石川忽然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沒有任何徵兆地消失在了幽暗天空之下。
黑鱗大蛇有些茫然地左顧右盼著,它不知道自己的老主人為什麼會突然間沒了蹤影。
土狗卻是一臉深沉的表情,站在黑鱗大蛇的頭上,任由對方如何轉動腦袋,土狗身體都一直朝向著天邊那一線幽黑,眼神中全是冰寒凜冽的光芒。
「哼!」
一聲冷哼響起,似乎遠在天邊,卻又似乎近在耳邊。
土狗的身體一顫,收回了凝視天邊黑線的目光,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石川腦袋一陣劇痛,睜開了眼睛。
醒來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被褥,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顯得虛弱無比,艱難地從床上起身,石川端起桌上的茶壺,將壺內早已沒了一絲熱氣的涼茶一口氣喝乾,這才緩了口氣。
將保持著打坐姿勢卻已經睡熟的朱顏移到床上,石川喘了口氣,挪動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了幾步,將自己扔到了寬大的太師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石川半躺在房內的太師椅上休息許久才緩過神來,他現在還記得自己睡著後再次來到了那片幽暗世界之中,還見到了土狗與黑鱗大蛇,但後面的記憶突然間就出現了斷檔,連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為什麼會如此疲憊都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想的腦門發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