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本以為，自己的師傅已經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可這會兒，楚雲端卻又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才讓她意識到，師傅其實還沒來及說……
「師傅，你……」蘇妍俏臉發紅，嗔道。想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蘇妍不禁覺得羞愧難當。
「妍兒，該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要說出來的，否則，後悔的時候就晚了。」梅傲之語氣認真，深深地道。
蘇妍卻是低下頭去：「師傅，算了，你不用說了。我縱然今後斷了修仙之路，也只是自己的事，與別人何干？」
「哼！你這小妮子，懂個什麼！」誰料，梅傲之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有些話，你不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有些事，你一味付出，別人不知道，又有何用？」
「師傅，不論怎樣，是弟子對不起你，弟子如今功法修練不成，讓你和宗門失望了。」蘇妍不敢抬頭。
她的這個樣子，令一旁的楚雲端愈發心中難安。
楚雲端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蘇妍肯定遭遇了很大的麻煩。
要不然，蘇妍剛進來的時候，一定會一臉嬌媚地喊一聲楚郎。
可現在，蘇妍明顯是心情十分矛盾，而且對師門極其愧疚。
「蘇妍，你的功法，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若是實在修煉不成，我倒是有幾樣功法，可以給你試試。」楚雲端好意提醒道。
在他看來，只要是功法的問題，大不了就改換功法。
雖說改換功法十分困難，但並非不可能，更何況仙府內的優秀功法極多，總有適合蘇妍的。
只不過，楚雲端的好意反而是引得梅傲之也不高興了：「你這小子，真的是榆木腦袋嗎？那二一真人不愧是你的師傅，你們兩個傢伙，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連帶著自己的徒弟也要遭殃。」
「這……怎麼又扯上我師傅了呢。」楚雲端暗冒冷汗。
「你恐怕還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和你師傅就認識了。當時，也沒人知道那老傢伙是從仙界來的人啊，本以為孤男寡女、你情我願的……結果，老傢伙他居然不告而別，躲了我二十多年！」梅傲之憤憤道。
說出這些往事的時候，梅傲之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十分坦然。
楚雲端倒是有點尷尬。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曾經自己提到二一真人的時候，梅傲之表現得如此反常。
原來，師傅他老人家和梅傲之長老差點就結為道侶了啊……
二十年前，二一真人不告而別。幾天前，二一真人又回了仙界，梅傲之心頭滋味難言，誰能體會得到？
「我說這些，倒不是為了貶低二一真人，畢竟，他是仙界的人，而我不過是一介凡人。他二十年前果斷與我斷絕關係，也是為了我好。」梅傲之繼續道，「妍兒，為師雖然罵了他二十多年，但從未覺得有什麼遺憾，你可明白？」
「師傅，我修煉不成九媚法決，終究是我自己的事……」蘇妍小聲道。
「哼，那你就不想想，你為什麼突然不能修煉九媚法決了？」三長老沈萍怒聲訓斥。
蘇妍不語。
「楚小子，你好好聽著，我來告訴你吧……」沈萍轉向楚雲端，氣勢洶洶地道。
卻在這時，蘇妍突然抬頭：「三長老，不要。」
「蘇師妹，你背負了這麼多，真的就連讓他知道都不打算？」於采煙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是不是傻啊！」
「我……自己說吧。」蘇妍一改頹勢，緩緩道。
話音落下，廳內陷入了安靜。
而此時，楚雲端才發覺，蘇妍現在流露出的眼神，才更像是他原本認識的蘇妍所擁有的。
果決、自信、巾幗不讓鬚眉。
蘇妍接著笑著地看向楚雲端，道：「長老們都說，我的九媚法決失去效果，與你有關……雖說毫無根據，但最近這幾年，我接觸過的外人也只有你了……」
這一笑，有些勉強，卻是令楚雲端隱隱心疼。
「你好好說說，倘若是我致使你的修煉出了問題，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縱然是尋遍仙凡大陸，縱然是上天入地，也絕對會幫你找到解決之法。」楚雲端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道。
話音落下，蘇妍的目光卻是微微忽閃了一下。
媚宗幾位長老臉上的怨憤，也隨之消散了許多：「你這小子，算你會說話。」
「九媚法決，乃是我們媚宗獨有的功法。」於采煙主動替蘇妍解釋道，「在我師傅上面的五代的宗主，曾留下過一些傳承，這傳承被封印在媚宗的祠堂。那一代宗主，成功飛升成仙了，所以她留下的傳承，重要性你能明白嗎？」
楚雲端點了點頭，一位曾經飛升的先輩留下的傳承，對媚宗來說必然是比天還大。
於采煙接著道：「能否獲得那位前輩的傳承，全靠天賦、機緣。我雖為現任宗主的親傳弟子，卻未能獲得傳承的認可。相反，傳承最終被蘇師妹得走了。所以，蘇師妹對媚宗的意義，你能明白嗎？」
楚雲端再度點頭，他早知道蘇妍在媚宗地位不低，卻沒想到會是如此。
這時，姜竹也不禁嘆息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蘇妍得到先輩傳承，極有可能成為下任媚宗宗主，甚至比任何人都有希望飛升成仙。可惜的是，她修煉的九媚法決越發不穩定，甚至在幾個月前，功法直接失去了效果。她的修為，也是徹底停留在了分神初期，不能寸進、甚至是出現倒退的趨勢。功法，乃是修煉的核心，功法廢了，還談何修行、談何成仙？」
「無緣無故，功法怎會失效、淪為廢物呢？」楚雲端皺了皺眉。
於采煙輕哼一聲：「九媚法決有兩個特點，第一，只能女人修煉第二，一旦修煉者為情所困，心境必然大損，功法也會漸漸失去效果。正是因為這第二條特點，所以世人都說媚宗弟子勾引男人，卻鮮有人說媚宗弟子真的對哪個男人動心了的，因為一旦動心，便是自毀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