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吃驚地是,自己無法感知對方法力的深淺,只有一種虛無之感帶著淡淡的威壓。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划過,他張大嘴,遲疑道:「李兄已是……金丹境了?!」
李元白笑而不語,方元清得意地道:「不光是他,我現在也是金丹境界!」他言語輕鬆,似乎並未將突破當作一回事。
劉逸文不可置信地看向方元清,果然後者也突破了,只是法力收斂得不夠徹底,被自己捕捉到了。
他心潮翻湧,久久不能平息,雖知李元白非是一般修士,但短短十年便從凝液後境突破至金丹境界,實在難以想像。放眼整個大楚宗門,恐怕沒有幾人能出其右。即使是一向被稱作宗門天才的江槐山,比之亦略有不如,若不是自己親見此人非凡道法,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在他恍惚之間,靠著山壁稍微空曠的地方,方元清已麻利地擺置好了一副桌椅。他朝著劉逸文喚道:「逸文,別愣著了,過來坐下再聊吧!這些年我還真遇上了不少新奇事情哩!」
他回過神,失笑道:「好!馬上過來。」言罷,他與李元白一齊走了過去。
剛剛落坐,方元清朝他擠擠了眼,劉逸文心領神會,袖袍拂過,桌上多出一壺三杯來。方元清雙眼放光,樂道:「好久沒試逸文的靈酒了!」他將壺蓋揭起,猛嗦一口,眯眼陶醉道:「好香啊!這是什麼靈酒?」
劉逸文莞爾道:「此酒乃是我的新釀,暫且稱它『小清虛釀』吧!」
李元白面上毫無表情,方元清自告奮勇地斟上兩杯,執起其中一杯酒,道:「來!逸文我們邊飲邊聊!」
劉逸文微怔,望著李元白。
方元清催促道:「你就別管他了,就算是仙釀擺在面前,他亦不會沾上半滴。」言罷,迫不及待地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李元白也不阻止,不再管束胞兄的酒戒,或是因為難得重逢,不忍壞了興致。
李元白頷首示意,劉逸文也不多勸,與方元清對飲了一杯。
幾杯下肚,劉逸文似乎也不再那麼拘謹,苦笑道:「李兄每每都有驚天之舉,修煉神速實在讓逸文汗顏。」
李元白眸光微閃,似知他的心中的疑惑,淡淡道:「逸文不必自謙,你現在的修為境界實不算慢。」
劉逸文心中鬱悶,此話聽起來絲毫不似安慰,問道:「李兄,此次回楚後,是否會在桃源觀安頓下來?」
李元白微頓,搖頭道:「此次回來另有要事,桃源觀暫時是不會回去了。」
方元清也嘆了口氣,道:「其實我覺得桃源觀挺不錯的,比起這些年東奔西走可要強太多了。」
劉逸文微有些失望,若他們兄弟回到那裡,有疑問時還可以請教一番,這個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他又想到一事,沉聲道:「近幾年魔道猖獗,楚境有幾處都發現了大量的魔氣蹤跡,實在令人憂心。」
李元白面色微凝,道:「以你我現在修為境界實難干涉此事,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內必將會有一場惡戰,你還要早做準備。」
劉逸文心中微懍,不解道:「李兄既然篤定有此劫難,為何不早做打算,防患於未然呢?」
李元白肅正道:「我雖有心,卻也無力,實在是為時已晚。」
劉逸文心中打了個突兀,對方處處機鋒,又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言詞卻半遮半掩,自己聽得似明非明。他不甘道:「為何不將此事匯報各大宗門,藉助他們的力量,應該能做些事情吧?」
李元白微頓,搖了搖頭,道:「既然逸文都知此事,幾大宗門的高層豈會不知?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劉逸文轉念一想,亦是道理,於是不再糾結於此。
李元白眉頭微動,道:「逸文的破邪劍訣參悟得如何了?」
劉逸文心中微振,欣然道:「如今已小有心得,正有些疑問要向李兄請教。」言罷,他將其中的滯澀之處詳盡敘說一番,李元白均一一釋疑,往往只是寥寥數語,便讓他豁然開朗。
他佩服之餘,大感獲益匪淺,有些妙處非是自己苦思冥想能弄得通透的。不僅如此,他疑竇又生:如此一位無門無派的年青散修,究竟是何來歷?就算比起宗內的金丹叔伯恐怕還要高明數籌,這已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