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讓你好好的。
崔薇沒發現陸央這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已經在她的心湖投下了一顆石子,盪起了不斷的漣漪。
他沒想讓她出事,也不是有意為難她,他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那為什麼要把她轟出去呢?
陸央沒明說,崔薇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了很多種可能因為想不通,便也不再想了。
時間轉眼就過了兩三天,崔薇持續用藥,已經能自如的下床走動了。
挪蹭到竹林外,剛好看到暮景在外面練功。
「你醒了?」難得的,暮景笑吟吟的看著她。
崔薇有點尷尬,說真的,她和暮景相處的時間很短,不像流霜和朝陽,更親近一點,而且暮景常年都保持著冷漠的狀態,以往也很少笑,此時見到這樣笑容,她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的。
「你怎麼在這裡呀?」
「師父吩咐我看著你,讓你別亂走。」
崔薇無語了,看著她幹什麼,在清風觀還能闖禍嗎?
「陸央幹嘛去了?」
「哦,師伯找他有事,在屋裡談話呢。」
崔薇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師伯?」
「尚清門的師伯。」
尚清門?哦,對了,雖然尚清門是青玉執掌,但是青玉上面還有個沒飛升一直在閉關的師父,只不過他已經很久沒出門了,很多人都猜測他死了,原來沒死,真的是在閉關,現在找他八成是出關了,有事要交代吧!
「哦。」崔薇在竹林邊的大石頭上坐下來,她的屁屁還有點疼,所以臉色不太好。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
崔薇連忙擺手,暮景也是男人,能幫她什麼忙。
「你最近畫符了嗎?」
「畫了些,你出門之後一直在閉關,很久沒畫了。」
她也很久沒畫符了,都生疏了,自從出了清風觀,她就像是個丟了娘的孩子,走哪都覺得不舒服,還是在清風觀最好,心裡舒坦。
崔薇眼前一亮:「你教我畫符吧。」
暮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好,反正閒來無事。」
自儲物袋中拿出符紙,毛筆,硃砂:「在哪畫,不如去屋裡?」
「屋裡太悶了。」崔薇在房間裡待了好幾天,早就悶懷裡,哪裡還肯回去,她從儲物袋裡一拂,拿出一個小木桌來:「用這個吧。」
「你居然還隨身帶著桌子。」暮景驚奇了。
「做飯不得用桌子嗎?」
她這小儲物袋並不是離開的時候陸央給的那個,而是她自己的,陸央不叫帶著,她就放在了清風觀,這裡面很多東西都是之前找流霜準備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一應俱全。
拿出桌椅放在地上,崔薇與暮景比鄰而坐。
畫符對於崔薇來說不是太難,但是暮景更有經驗,有他指導,畫起來更簡單,也會更嫻熟,有些她不會的符這次也畫了出來。
陸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坐在一起,趴在桌上畫符,倆人的腦袋幾乎碰到一起去,別提多親密了。
他站了片刻,見倆人誰也沒注意到自己,眉頭蹙了蹙,輕咳了一聲。
「師父,你回來了。」暮景抬頭看到他笑了笑,讓了位置給他:「我在教崔薇畫符,她挺有悟性的。」
陸央坐在崔薇身邊,拿起她已經畫好的幾個符咒看了看:「五靈根的確不錯,幾乎所有的符咒都能畫。」
「那是。」崔薇聲音隱含驕傲。
第一次見五靈根的人因為五靈根而驕傲的,陸央笑了,眉宇之間滿是溫柔。
「你回尚清門談了什麼?」崔薇問。
「關於你的事情。」
崔薇疑惑:「關於我什麼?」
「暫時,你先留在清風觀。」
崔薇眼前發亮,她還以為又要把她轟走了,沒想到居然是讓她留下,不敢置信讓她有些結巴:「為……為什麼呀?」
陸央詫異:「難道你不想留下?」
「不是,我當然想。」崔薇當然想留在清風觀,只是沒想到他會忽然提出來,之前恨不能把她丟出去不管她,現在又要把她拽回來,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呀,崔薇越來越看不懂陸央了。
「我就是不懂,你為什麼忽然決定讓我回來,這太奇怪了。」
她其實更想說,你怎麼這麼反覆無常。
陸央垂眸,想起師兄之前說的話,搖了搖頭:「沒什麼,吳塵跑掉了,放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跑掉了?
崔薇不明白了:「他不是早就跑了嗎?」
之前,崔薇還奇怪那些屠村的是什麼人,後來才明白說的人正是吳塵,血祭之術以全村人的性命換來自己的一線生機,吳塵可夠狠的。
「我之前也認為他逃了,後來去檢查才發現他其實死了。」
陸央那一劍土石崩塌,樹木傾倒,吳塵本就身受重傷,反應不及被崩塌的土石砸死了。
雖然是修士,可身體終究不是鋼鐵製造的,砸一下,筋骨盡斷,不死也不可能!
陸央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內臟都被壓的移位破裂,根本沒生還的可能性。
死了?
崔薇又懵了:「你剛剛不是說他逃了?」
「不錯,他的身體死了,但是人還活著。」
崔薇懵了,原諒她,她對西沉界真的不太懂。
「師父的意思是他的魂燈還亮著,靈魂逃了!」暮景解釋道。
「還有這種操作?」崔薇無語了,想不到這吳塵也是個厲害人物。
「修士在修行之中,魂體也會不斷的變強,神識外放,奪舍再生,都是有可能的。」陸央解釋道,而後繼續說:「如今,他以魂體的狀態活著,不知道藏在了哪,你獨自出門太危險了,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崔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吳塵可以奪舍別人,隨便變成誰?」
「只要他的魂體夠厲害就可以。」
崔薇眼睛轉了轉,看看暮景又看看陸央:「可以變成你,也可以變成我,甚至是暮景,重陽?」
陸央笑:「不錯。」
「那不就是說我走在外面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他嗎?」
「的確有這麼的可能。」
崔薇想想自己在外面那些事,再想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驚險,鬆了一口氣:「幸好沒遇到他,否則我就凶多吉少了。」
「你在清風觀的這段時間,暮景三人會輪流教導你,好好努力。」陸央說完,轉身走了。
崔薇目送他遠去,總覺得今天的陸央怪怪的。
昏暗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