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布掀開,一排排整齊擺放的銀子就展現在裴念生眼前。
三排十兩的官銀,總共有十五個,旁邊還有一疊銀票。
僅僅那銀票的厚度,即便是最小的十兩銀票,也少說有個二三百兩。
裴念生看著這些銀子,一時有些恍惚。
他是獵戶出身的窮苦孩子,家中所見過的最大的現錢就是被剪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碎銀子了。
眼前這些銀子,若是在以前,恐怕他就是打上一百年的獵,都賺不到這麼多。
可如今,何永年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拿出來了。
裴念生呼吸有些急促,他並沒有立刻就接,而是沉默少許,便笑著接過。
「長者賜,不敢辭。老師與我如今已經是親人,既然是親人送的,那念生就不見外,收下了。」
見裴念生將銀子收下,何永年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
「對了,靈堂喪禮你可以辦,但是你師父的遺體卻還暫時不能下葬。」
裴念生一愣,問道:「為什麼?師父已經亡故,為何還不能入土為安?」
何永年嘆了口氣,說道:「非我要為難你師父,而是季仙官乃是修仙之人,按照大殷的規矩,凡仙官殉職,需要等仙官所在法殿來人,檢查過後才可下葬。具體為什麼,你還未成仙官,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聽是朝廷的規矩,裴念生便沒有強行要求下葬。
隨後何永年又講了很多喪事的規矩,裴念生便帶著銀子離開了。
其實喪事根本就不要裴念生操心,自然有衙門內的主簿等人幫忙操持。
裴念生只是將喪事所需要用的銀子交給了主簿,便幾乎不再過問。
很快,季長留的葬禮就開始了。
作為季長留唯一的弟子,裴念生需要披麻戴孝為其守靈。
這一日,幾乎整個封陰城但凡數得上號的士紳,富戶都來此弔唁。
整整忙碌了七天,才封棺暫時結束葬禮,等待武羅法殿來人。
而裴念生這才有空來到了季長留的房間。
他按照季長留死前所說,推開了季長留的床,找到了相應的地板,將地板撬開,挖開下面的泥土。
果然沒挖多深,便看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簡陋木盒。
將木盒取出,恢復原狀。
裴念生捧著木盒來到桌子前,小心地將木盒打開。
發現裡面並沒有任何危險的東西。
向裡面一看,果然有一隻巴掌大的紫色錦囊,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除了錦囊外,裡面還有一本書冊。
裴念生先是試著打開錦囊,卻發現果然如同季長留所言,錦囊根本打不開,任憑裴念生如何撕扯都沒有用。
他只能先將其收入懷中,而後拿起那本書冊。
打開一看,卻發現這竟然是一部族譜。
直接翻到最後,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季長留的名字,赫然就是季長留一族的族譜。
又從頭仔細查看,裴念生就愣住了。
最開始,這族譜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族譜最開始的人卻是姓李,季長留的祖先不過是尋常的豪門世家,每隔幾代便有幾個出仕為官的,官職有大有小。
家境也有起有落,和世間大多數的家族沒有太大的不同。
可是直到快要翻完時,裴念生赫然發現了上面竟然出現了「東皇太史院」這幾個字。
原來季長留的曾祖父這一代開始,就成為了東皇太史院的弟子,從凡人家族成為了修仙家族。
而後三代,都在東皇太史院中修行。
族譜上的文字十分精簡,對於東皇太史院也並沒有太多筆墨介紹,只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有名的修仙宗門,修行之法似乎和史官極為相似。
自季長留曾祖父到他爺爺這一輩,季氏家族嫡長房一脈大半都是東皇太史院的弟子,直到他的爺爺。
可到了季長留父親,卻突然不再拜入東皇太史院,甚至改名換姓,將李姓改為了季姓,與家族斷了聯繫,重開一脈,隱姓埋名。
第三十章、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