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裴念生真的以為,秦鈴音並不相信自己的話。
但是當秦鈴音讓自己先行趕往十里外的驛館,裴念生就知道,秦鈴音並非是不相信自己的話,而是一開始就相信了。
之前的三天,秦鈴音看似還是外出調查,實際上除了調查之外,恐怕就是麻痹張濤等人。
從自己這裡得知了張濤說謊之後,秦鈴音就猜測,這次襲擊恐怕就是一個自導自演的監守自盜戲碼。
所以秦鈴音順水推舟,表演了一出調查無果,隨了張濤等人的心思,然後裝作放棄調查,離開這裡。
秦鈴音偽裝得極好,即便是裴念生都是在秦鈴音和他分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裴念生不禁心中感慨,這些修行有成的仙修,無論老少,果然一個比一個城府深沉,即便是秦鈴音長得如此人畜無害,都心機如此可怕。
不能夠參與剩下的事情,裴念生其實挺可惜的,不是因為見識不了秦鈴音清理門戶的大戲,而是因為秦鈴音的手段,其實也是一種謊言與欺騙。
這中間產生的謊的靈氣絕對不小。
自己就這麼錯過提升修為的良機。
入夜,客棧中的武羅法殿修士早早就休息了。
整個客棧都靜悄悄的。
躺在床上的張濤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穿上衣物,推開了窗戶,看似在夜觀河景,可夜色下的河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又哪裡有什麼景色。
「布穀,布穀」
一陣布穀鳥的聲音從河面上傳出,張濤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一腳踏在窗沿,身體就如同幽靈一般,從客棧的房間中飄了出去。
若是有人看見,恐怕還以為對方是個鬼。
張濤的身體就如同沒有重量一般,速度又極快,腳踏草木,沒用片刻就飄到了對面河岸。
張濤一落地,一道黑影就從岸邊的樹後沖了出來,沖入了張濤的懷中。
張濤的眼中露出一絲溫柔,好一陣才將懷中的人鬆開。
月光下,一個長相溫潤的少婦心疼地看著張濤,輕聲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張濤輕咳兩聲,搖了搖頭。
「不礙事,休養個一年半載就沒事了。」
「是不是太拼了,這傷也就罷了,你為何還要引發仙骸的侵蝕,傷勢容易治,可是仙骸的侵蝕可是極為麻煩的。」
張濤嘆了口氣,說道:「不行,若只是傷勢,恐怕騙不過秦鈴音。這蓐收的仙骸乃是極為罕見的原初仙骸,朝廷定然十分重視,即便不是秦鈴音,也定然是高階的仙修。若是被他們發現,是我們自導自演了這場戲,那你我都別想活。」
女人眉頭緊皺,臉上有些惶恐,說道:「為了一個仙骸,至於如此嗎?據我所知,世上並無哪家宗門有蓐收的神影留刻,我們就算得到了又能怎麼樣。沒有神影留刻,便是駕馭它,也只是一個沒有出路的散修。」
「婦人之見。」
張濤呵斥一句,嘆了口氣說道:「若是以往,雖然原初仙骸十分珍貴,但我也不會去謀算此物,但你已經有了身孕,為了咱們的孩子不走咱們的老路,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拼一次。況且下次天門開啟,也就十幾年的時間。到時候我無論如何,也會為咱們的孩子找到蓐收的神影留刻。」
這少婦正是張濤的結髮道侶,不過她似乎並不以為然。
天門之爭,豈是他們這種低階散修能夠謀算的,她害怕張濤到時候就算真的去了天門,恐怕也是有去無回。
更別提從天門中帶回神影留刻。
但是張濤性格固執,認定了的事情就根本不會被旁人左右。
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跟定了張濤,自然生死與共。
「原來如此。」
正在這時,秦鈴音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
女人暴喝一聲,眼中儘是凌厲與殺意。
而張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他的道侶並非武羅法殿修士,對秦鈴音並不熟悉,並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可張濤不一樣,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