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刑?」
聽到有刑場處刑,裴念生沒有多大反應,武三郎卻驚喜反問。
「是的,仙官大老爺,我們無笑城那些礦工,常年會有人鬧事,所以刑場常年有礦工被處刑,這不是啥稀奇事。」
武三郎一笑,對著裴念生說道:「正好,咱們過去見見本地知州。」
裴念生先是將那人放了,等人離開,才好奇問道:「雖然春季處刑在其他地方少見,但也沒有必要這麼興奮吧。難道你沒有見過處刑?」
雖然大殷律中有規定,一般死刑要集中在秋季,但那也是一般情況。
有些罪大惡極,或者影響巨大的惡性案件,有時也不用等到秋刑,而選擇快速處斬,以安民心。
無笑城剛剛發生了鼠災,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以重刑威嚇百姓,也是可以理解的。
裴念生曾經去看過處刑現場,不為別的,年輕氣盛,好奇心強。
但其實也沒啥好看的,不過是砍頭,或者絞刑。
當年看完之後,饒是經常見血的老獵戶,裴念生也是心裡膈應了很久。
但看多了,也就那樣了。
無論是大殷朝廷,還是以前的各個王朝,對於普通百姓的死活向來是不怎麼在意的。
有仙官這種超越凡俗的暴力機構,普通百姓的造反就和過家家差不多。
像力牧法殿的修士,最喜歡這種農民起義,畢竟他們想要提高修為,最好的修煉場就是戰場。
往往這個時候,力牧法殿的修士,就會把農民起義軍當成耗子一樣,不殺到最後一個人,都不會像朝廷上報完成平叛,每逢這時,御史台彈劾的摺子跟深冬里的鵝毛大雪一般多。
後宮裡燒廢摺子的地方都燒不過來,可謂一時紙貴。
能夠威脅王朝統治的,只有仙修宗門。
因為不在乎,所以大殷律對於百姓的刑罰判得極重,每年秋季處刑的那段時間,各地菜市口血腥味數日不散。
武三郎笑道:「我才懶得看熱鬧,我是向那知州討一些死人血,你逛逛青樓就能修行了,可我沒法靠逛青樓修行。」
裴念生這才想起來。
武三郎的仙骸乃是夏耕屍血,依靠的是從斬首的屍體中,提取的死人血吸收靈氣。
好在不需要喝,否則裴念生一定拒絕和武三郎同桌吃飯。
他們從冬末出發,因為不是處刑的時節,武三郎的修行幾乎都斷了幾個月了,修為寸步未漲。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有人要被砍頭,他哪裡能夠放過。
事關修行,裴念生當然不會怠慢。
不過前方道路被人群擠滿,馬車無法通行。
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訂了房間,將馬車交給客棧夥計,二人就步行前往刑場。
此刻,刑場周圍聚集的百姓,已經是擠得水泄不通。
但是當裴念生與武三郎二人到來,周圍的百姓立刻硬生生擠出了一條道。
二人已經習慣普通百姓對他們的敬畏,心安理得地穿過人群,來到法場。
負責維護法場的捕快看到兩個仙官攜手而來,立刻躬身行禮。
武三郎擺了擺手,說道:「讓我們進去,今日負責行刑的監斬官是誰,我要見他。」
「回仙官大人的話,今日負責監斬的是我們知州,呂成侯大人。」
二人將這個名字記下。
那捕快將防止人群衝擊的拒馬樁搬開,武三郎率先向著監斬台走去。
兩位仙官親臨法場,立刻就引起了周圍百姓的轟動。
畢竟大殷仙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有著各種荒誕離奇的傳說。
呂成侯正端坐監斬台,閉目養神。
聽到下方人群騷動,皺眉睜眼,準備呵斥,卻看到兩個身穿月白兜袍,頭戴青綢斗笠的仙官向著自己走來,頓時一愣,連忙起身,下了監斬台迎了上去。
裴念生打量了一下這呂成侯,相貌端正,身姿挺拔,高約六尺半,年齡四十左右,留著漂亮的山羊鬍,人還沒有靠近,平易近人的笑容就已經掛在了臉上。
第七十六章、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