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不由十分驚訝地看向陳覺蓉,蓋因陳覺蓉這會兒笑容真摯,語氣誠懇,竟然是真得想要遣人去瞧瞧張青竹夫妻,而不是像原先一樣,口裡說著關心,暗地裡卻想著去做別的事兒。
「婆婆這樣瞧我,可是覺得我這話說得不是心裡話?」陳覺蓉笑吟吟地問著,面上也沒有一點惱意,張太太自然不能把心裡的話給說出來,沉吟了下才道:「我並沒有這樣想,只是……」
「既然如此,明兒一早就遣人去。」陳覺蓉飛快地說著,說完陳覺蓉還對張太太道:「這樣,也好讓婆婆放心。」
看著陳覺蓉這一臉的,她就是個好兒媳的模樣,張太太的眉皺得越發緊了,但張太太什麼都沒說,只是對陳覺蓉點一點頭。
陳覺蓉看著張太太的神色,能看得出來張太太心中還有些氣惱,但陳覺蓉也曉得,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先慢慢地用話哄過張太太,站在自己這邊,那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不是像原先一樣,太過焦急,以為把張青竹夫妻攆出去,自己就能高枕無憂。
因此陳覺蓉面上笑容越發恭敬,對張太太道:「婆婆還有什麼東西要送去給大哥大嫂的,也一併帶了去。」
「過年剛送了些東西過去,倒也不必再送了。」張太太淡淡說著,陳覺蓉略等了會兒,也就恭敬行禮退下。
「二奶奶自從初二從陳家回來,真是換了一個人。」春桃等陳覺蓉走了,這才感慨地說。張太太嗯了一聲,春桃低頭看向張太太:「太太,您不歡喜嗎?」
張太太沒有回答,陳覺蓉的變化,是回去陳家之後被陳太太說了一番,於是陳覺蓉痛定思痛,想要從此做個好兒媳呢,還是說,以退為進?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以張太太對陳覺蓉的了解,以及尋人打聽的陳家的一些事情,讓張太太十分後悔結了這門親事,誰能想到看起來門當戶對的陳家,教孩子竟然是這樣的呢?
但木已成舟,他們小夫妻之間現在看起來恩恩愛愛的,張太太也只能把這些話藏在心裡,橫豎只要陳覺蓉不再掀起波瀾,那也就由他們去。
想著,張太太長嘆了一聲,才對春桃道:「歡喜不歡喜的,橫豎,日子是他們小夫妻在過。」
「我瞧二爺二奶奶也十分恩愛。」春桃說完就想了想:「和大爺大奶奶之間也差不多。」
「差得那可太多了。」張太太說了這句就搖頭:「罷了,這話,也不該我這個做婆婆的說。」
做婆婆的,最好少說幾句,免得兒媳心裏面不歡喜,到時候小夫妻之間過不好了,倒是做婆婆的罪過。
晚間張尚書回來時候,也往張太太房裡來,和張太太說了那個橋掉下去的事兒。
「我問過了,順天府那邊報上來的傷亡,傷了十三個,亡了三個,都是女子。順天府那邊還說,莊子上往這邊送了藥材還拿了一百兩銀子,順天府特地遣人來道謝。」張尚書這話,是讓張太太放心,張青竹夫妻在莊子裡面好好的,不但好好的,還能幫著那些人。
「真要有個什麼,莊子上也會進來報信,我自然曉得他們都好好的,只是我是做娘的,總要遣人去問問才安心。」張太太見張尚書難得關心張青竹,自然也要說上幾句,張尚書笑了笑:「我倒真沒想到,他還能想到讓人去送藥材送銀子,這事兒辦好了,也是我們臉上有光。」說完張尚書沉吟一下就道:「那你再讓他們拿上三百銀子去,既然他們做了好事,那就索性一起做了。」
如果用張尚書的名義送銀子去,那就成了邀名,張青竹一個註定不能出仕的人送銀子去,那就是只為做好事,但這好名聲,還是會落在尚書府。
張太太心裡明鏡似得,但要張太太誇張尚書幾句,張太太又夸不出來,只能笑著道:「自從他摔斷了腿,這是你對他最大方的一次。」
張尚書被妻子的這句話堵住,過了好一會兒,張尚書才道:「他是我的長子,我也會為他考慮的。」
這句話,張太太已經不想再聽了,但張太太也不能把張尚書趕出去,只能笑著道:「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