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還是這樣吩咐,蘇大叔嗯了一聲,也就讓人去備馬車。蘇嬤嬤看著丈夫的背影,這四年在這莊子裡,日子如此平靜,蘇嬤嬤已經忘記了尚書府,甚至京城的那些風雲。
而張青竹回京城卻不住進尚書府,必定也有張青竹的道理,或許,張青竹是不願意和張尚書再有別的牽連,不願意用尚書公子的名頭。
蘇大叔到了京城,按了張青竹的吩咐,去尋合適的宅子。蘇大叔對京城自然也是精熟,不過一個時辰,就看了七八處宅子,其中有兩處不錯。
「這宅子啊,離皇城可不遠。」中人在那極力鼓吹,蘇大叔口中只應了一聲,似乎還有別的想法。
「你這人,怎麼跑來這裡了。」突然耳邊傳來有人厭棄的聲音,蘇大叔不由抬頭看去,見到牆根底下,縮著一個人,衣衫襤褸,旁邊站了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對這人罵罵咧咧。
瞧見中人和蘇大叔看過來,罵人的人已經對蘇大叔道:「等我趕走了他,你們再……」不等蘇大叔說話,那人已經高聲喊起來:「蘇老哥,是我啊。」
蘇大叔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再一細看,不由驚訝地道:「你不是王老弟嗎?」
這人就是原先的王管家,乍然遇到,蘇大叔不由吃驚地看著他穿著的衣衫,怎麼說王管家也曾做過尚書府的管家,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了。
「你不是,我記得,你不是跟著二爺去任上了,怎麼還在京城?幾時回來的?」蘇大叔的話讓中人和那管家模樣的人都停下說話,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長嘆一聲:「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原本想回府去求見老爺,讓老爺給我一口飯吃,哪曉得怎麼都進不了門。」
這也是尋常事兒,這樣打扮的人哪裡就能進尚書府了,蘇大叔看了看天色,就對中人道:「今日已經天晚了,下剩的我明日去看,就先尋個客棧住下吧。」
「您老人家有事兒,那您先忙。」中人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曉得蘇大叔要和王管家說話,自然不會阻攔。
蘇大叔這才拉了王管家,往客棧方向走,來到客棧門口,小二迎出來,見到王管家的打扮,那眉不由皺緊。
「這是我一個落難的兄弟,你拿了這銀子,去舊衣鋪子裡,給我賃領道袍,再燒些熱水,送到房裡來。」蘇大叔見小二神色就曉得小二在想什麼,於是蘇大叔丟了一塊銀子進去。
小二口中說著:「還沒有為您引路呢。」手卻已經去接銀子了,等銀子到手,小二掂了掂,也有個二兩左右,這拿去買領舊道袍,也不過一兩五錢,剩下的就是自己的。
小二歡歡喜喜地揣了銀子,就高聲請蘇大叔和王管家進去,掌柜的瞧見,倒也沒有說什麼。
蘇大叔進了屋內,先給王管家倒了杯茶:「你先喝茶潤一潤。」
「我當初在府里時候,也是吃過見過的,誰曾想,這會兒竟然落到這樣地步。」王管家拿著茶杯,眼淚就又落下。
「我再讓他們把……」不等蘇大叔說完,房門就被拍響,蘇大叔曉得是送熱水來了,也就讓王管家先去把身上的髒污洗了,王管家還在洗澡,衣衫也就送來了,這種舊道袍,王管家昔日風光時候,都不願意穿的。
這會兒洗完澡,梳了頭髮出來,穿著乾淨衣衫,又看著桌上擺著的酒菜,王管家的眼淚不由落下。
「先吃菜,不要哭了。」蘇大叔說著就給王管家倒了杯酒,王管家一杯酒落肚,這才道:「我們夫妻跟著二爺去了,初時還好,我們夫妻對二爺也盡心盡力,誰曉得兩年之後,我女人不曉得怎麼回事,得罪了二奶奶,就被二奶奶趕了出來。」
說著王管家就滴淚,蘇大叔只是在一邊斟酒,聽到這話,蘇大叔的眉就皺了皺,就算趕了出來,也不是這幅模樣。
「我們一家三口,手裡也有些錢財,我女人說,做了這麼多年的下人,倒不如回家鄉去,置辦幾畝田地,好過日子。我也覺得可以做,二爺呢,曉得我們要回家鄉去了,還很是嘆息了番,又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