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番道理說得好。」門口突然傳來張青竹稱讚的聲音,婉寧抬頭看著丈夫:「你還誇我這番道理說得好?你可曉得,在京城眾人眼中,我們兩個,是被趕出京城的人。」
「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張青竹取過一邊的拐杖,艱難地走了進來。自從張青竹三日去一次書院,婉寧就尋人給他做了這副拐杖,他出行也要方便些。
「所以我們才是夫妻。」婉寧笑吟吟地說著。張青竹也笑了:「怎麼今兒你對我這樣好。」
「府裡面送來些過年用的東西,也和我們說了,讓我們不用回京城過年。」婉寧坦然地說著,張青竹聽完就笑了笑:「不用回京城過年,也好,也好。」
不用去虛與委蛇,也不用和父親再起爭執。而是和妻子在一起,一起過年。
送東西的人回到尚書府,自然先去給陳覺蓉回稟,陳覺蓉聽管家媳婦說完了,才看向管家媳婦:「說完了嗎?沒有別的了嗎?」
「回二奶奶,全都說完了,什麼都沒有。」管家媳婦曉得陳覺蓉是什麼意思,十分恭敬地回答,陳覺蓉笑了笑:「真的嗎?」
「還求二奶奶明示。」管家媳婦立即跪下,陳覺蓉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只能由春草扶著站起來,走到管家媳婦跟前:「我就在想,莊子裡面的人,有沒有什麼怨言,然後,被你聽到了。」
「二奶奶這是在說笑話呢,哪裡就會有什麼怨言呢?」管家媳婦這句話換來陳覺蓉甩手就是一個巴掌:「他們是沒有怨言呢,還是,不想告訴我,可見你是個不……」
「二奶奶還請消氣。」春桃正好走了進來,見狀就上前扶住陳覺蓉,還對陳覺蓉笑著道:「下人們難免有做得不到處,二奶奶可以告訴管事的,何必要自己動手,氣到自己。」陳覺蓉聽到春桃這樣說,就靠在春草身上,笑吟吟地看著她:「我年輕,比不得姑娘在婆婆身邊,服侍那麼多年,曉得怎樣對待下人們。」
春桃聽了這夾槍帶棒的話,也不敢反駁,依舊輕聲細語地道:「是,二奶奶教訓得是。」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見春桃來了,陳覺蓉就算想再發作,也發作不成,只能揮手示意她們退下,管家媳婦在地上給陳覺蓉磕了個頭,這才跟著春桃退了出來。
「你說,春桃姑娘,這二奶奶的脾氣,是越來越古怪了,我去送東西,回來也老老實實地說了,誰知二奶奶卻覺得我回答得不對。」等離開了屋子,管家媳婦就對春桃抱怨,春桃只能笑著道:「二奶奶想是快要生了,身子沉重,才會這樣,等生了孩子做完月子就不會這樣。」
「你說說,要再這樣,以後誰敢往莊子裡送東西。」管家媳婦心裡也是明鏡似得,這一句,狀似無意,但說出的卻是實情。春桃不由看管家媳婦一眼,才對管家媳婦道:「有些話,你心裡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
「這是自然,我們再怎樣,都是下人,哪裡就敢隨便說話呢。」管家媳婦也見好就收,春桃這才笑著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去送東西,大奶奶大爺可好,還有蘇嬤嬤可好。」
「他們都很好,我雖沒有見著大爺大奶奶,蘇嬤嬤說,大爺在書院呢,大奶奶呢,有了身孕就懶了許多,這些日子每天都要睡很長時間的午覺。」說完管家媳婦還對春桃輕聲道:「姑娘難道沒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兒?我啊,還和蘇嬤嬤喝了幾杯,莊子裡面的酒不錯。」
「這樣就好。」春桃拍拍管家媳婦的手:「那什麼不敢去莊子裡面送東西的話,以後就不要說。」管家媳婦連連應是:「是,是,我曉得的,方才不過是被二奶奶訓了一頓,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你回去歇著,我去稟告太太。」春桃又叮囑幾句,也就回去上房。張太太面前攤開著宣紙,宣紙之上,一個字都沒有落,張太太手中拿著筆,不曉得在想什麼。
「太太。」春桃喚了一聲,張太太把手中筆放下:「你來了。」
「太太今兒不是說要練字嗎?怎麼這會兒都沒動。」春桃含笑說著,張太太看著這宣紙:「我這些年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