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聽他這麼一說,倒是開始懷疑自己醉意熏熏之下耳朵不靈光了。墨子閣 m.mozige.com於是起身往柴房門口走去。
走到柴房門口,探頭一瞧,那湯郎中正坐在道長病榻前托著腮打瞌睡,床上的葛道長依舊一動不動的躺著。
李徽正待開口詢問,突然聽到篝火處傳來李榮的驚呼聲。
「周大哥,你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李徽轉頭看去,透過樹木縫隙,他看到周澈的身影站了起來,手裡抓著一根燃燒的木柴正湊在臉上。木柴映照出他扭曲的臉,火星亂飛,眉毛鬍子都燒了起來。
李徽驚愕片刻,飛步衝來,口中叫道:「兄長,怎麼了?你這是在做什麼?李榮,還不奪下來。」
李榮上前一把將周澈臉上燃燒的木柴奪下,伸手在周澈的眉毛鬍子上亂打,將火星熄滅。
周澈叉著手看著驚惶奔來的李徽哈哈大笑道:「莫慌,莫慌,兄弟。現在我可是完全改頭換面了。燒毀了臉,那幫狗娘養的還能認得出來麼?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做事了麼?哈哈哈。」
李徽衝到近前,聞聽此言心中恍然大悟。原來周澈是支開自己,用柴火燒毀了自己的臉,好達到改頭換面的目的。
李徽心中既驚又佩,五味雜陳,緩緩跪地行禮道:「兄長,你你何苦如此?」
天色微明,在周澈的鼾聲如雷聲中,李徽睜開眼睛。只覺得頭昏目眩,口中滿是酒氣。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宿醉難消,著實有些難受。不過李徽還是準時的醒來,這是多年來堅持早起長跑所形成的生物鐘。
轉頭看看燭火搖弋下躺在一旁木床上的周澈,但見周澈的臉上塗著黏糊糊的燙傷藥,兩側臉頰翻卷的燙傷肌肉令人不敢直視。昨晚周澈用柴火燒傷了臉,這下真的是面目全非了。燙傷的傷口即便癒合也不會恢復,只會留下更為恐怖的疤痕,這張臉是真的毀了。
李徽爬起身來走到堂屋裡,令人意外的是,湯有道居然正在忙活。他正將葛道長頭上和身上的銀針全部取出,而躺在床上的葛道長似乎身子在扭動。
「怎麼樣?醒來了麼?」李徽忙上前詢問。
湯有道擺擺手,神情凝重的將銀針收好,命小童取來一顆藥丸化成清水,用銀勺灌入葛道長口中。
「好了,哎呦,我這老腰。這一夜,可真是要了老朽的命了。」湯有道直起腰來,捶著自己的後背。
「辛苦你了,道長如何?」李徽道。
湯有道咳嗽兩聲道:「好歹讓老朽喘口氣,給些熱茶吃。想要老朽死在這裡麼?那還是一刀殺了老朽得了,不必這麼折磨老朽。」
李徽笑道:「人命關天,總要先救活人才好。」
「老朽的命不是命麼?莫名其妙被你們擄來,熬了這一夜。」湯有道怒道。
「湯郎中,我們可沒擄你來,是請你來的。你也是自己跟我們上車的,話可不能亂說。」李徽道。
湯有道翻了翻白眼,不肯說話了。李徽倒也命李榮去煮了茶水,拿了點心來讓湯郎中暖暖身子,恢復體力。他可不想讓湯郎中死在這裡。
湯有道剛喝了半盞茶,床上躺著的葛元忽然坐起身來,嚇了眾人一跳。
「好了好了,可算是活了。謝天謝地。」湯有道喜道,放下茶盞上前去翻葛元的眼皮。
葛元一把將他揮開,迷茫的看著周圍,待認出李徽之後,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李家小郎,成了!成了!我煉成了。」
太陽透過樹林的縫隙照射下來,清冷的山谷里瀰漫著淡淡的霧氣。李徽周澈和葛元三人站在倒塌的茅舍後院冶煉室的廢墟前,葛元正在眉飛色舞的說話。
「哈哈哈,我當有多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硝石要大量才成。李小郎之前說,那火藥配比是硝石硫磺和木炭,我折騰了幾個月不成功,還以為李小郎拿老朽消遣,沒想到半點不錯。只是比例難尋。」
葛元咳嗽了兩聲,指著倒塌的冶煉室繼續道:「老夫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心中著實煩躁。昨日我拿裝著硝石粉未的木桶過來,一不小心將混合的木炭和硫磺給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