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方士煉製的丹藥五花八門,各種用途都有。筆神閣 bishenge.com方士們胡亂煉丹,搞出來各種奇怪的藥效的東西也並不令人驚訝。
大晉朝之前便有遊方方士煉出一種丹藥,服之使人腹脹如鼓。然後這種藥丸被當做送子藥給婦人服用。婦人腹部隆起,皆以為是懷孕,以此騙取大量錢財。那些婦人最後腸腹潰爛而死,悽慘無比。
這種藥物看似沒什麼用途,但其實是頗有用途的。一則這是減少死亡之前的痛苦,令昏迷彌留之人能夠清醒過來。這對於世家大族和皇帝宗族這些重要人物而言是有用的。
不光是減少死亡前的痛苦,也是讓他們臨死之前能夠從容立下一住,從容安排後事,避免突然暴亡留下遺憾。
這種藥丸作為皇家特供之藥,每位皇帝都會為自己備一顆,關鍵時候服用之後交代後事,以防突然暴斃,無法交代遺詔,令社稷混亂。
司馬昱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便決定服用此藥,交代後事。
他伸手拈起藥丸來,端詳片刻,終於長嘆一聲放入口中,仰頭艱難吞下。藥丸入腹之後,片刻時間,便覺得身體裡有一種暖洋洋的舒服的熱流通行經脈,身體變得鬆快起來,身上的痛苦也消失殆盡。
「即刻去請謝安王彪之王坦之幾位大人來見朕!」
司馬昱知道自己時間無多,這藥力只能持續半日,他需要趕緊安排後事,於是立刻吩咐道。
一名寺人抹著眼淚快步離去。司馬昱下了床,命人給自己更衣。將沾著血跡的衣服脫了,換上乾淨衣服,再穿上冠冕服飾。然後命人端來熱水,用熱絲巾擦了臉,又命寺人重新給自己梳頭整理髮髻。
就在此時,一人影緩步從寢殿門口走了進來。
「臣郗超,叩見陛下。」
來的正是郗超。郗超這幾日天天來寢宮探望,清早剛剛來過了,現在又來了。
司馬昱眉頭皺了皺,沉聲道:「郗中書,你來啦,免禮,免禮。」
郗超謝恩起身,看著司馬昱道:「陛下氣色好多了,看來要康復了。」
司馬昱微笑道:「風寒而已,自然會康復的。」
「那可太好了。」郗超點頭道。但看著司馬昱的穿著,卻有些狐疑:「陛下這是打算做什麼?怎地穿上了冠冕?今日是什麼大日子麼?」
司馬昱搖頭微笑道:「許久沒穿,想起來便穿一穿罷了,並非什麼大日子。」
郗超心思細密,覺得不對勁。轉頭看向床頭位置,發現地面新擦,尚有水漬。一旁的銅盆尚未來得及端走,裡邊放著亂糟糟的布巾。郗超走過去伸手拎起布巾,上面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郗超愕然回頭看著司馬昱,司馬昱低垂著眼睛,看向殿外。
郗超全明白了。
「陛下吃了麼?」
司馬昱知道隱瞞不過,微笑道:「朕大限已至,所以吃了那藥丸。朕要去了。」
郗超驚的渾身冒汗,這幾日他天天來探望司馬昱,觀察他的病情。他知道司馬昱的情形不好,但沒想到司馬昱這懦弱之人居然在這時候如此果決,居然吃了那。
但很快,郗超便明白,司馬昱是想要對自己隱瞞。他在臨死前並沒有想要見自己。
「陛下你的病未必便到如此地步,陛下怎可如此?臣正在為陛下四處尋醫問藥,或有轉機。陛下怎麼就放棄了?」郗超顫聲道。
司馬昱沉聲道:「生死之事,朕看得很開了。朕自知已然無藥可治了,朕的陽壽到頭了。」
郗超平復心情。沉聲道:「然則陛下打算如何安排身後之事呢?陛下沒有宣臣進宮,是否是不希望臣知道此事?」
司馬昱道:「朕正打算讓人去請你來呢,但郗中書便已經來了,倒省的朕請你了。關於朕身後之事,還是等謝安王彪之王坦之他們到了,朕再擬詔書吧。」
郗超皺眉道:「原來陛下果然沒有讓臣知道的心思。陛下是覺得臣不忠不義是麼?」
司馬昱沉聲道:「郗中書何出此言?」
郗超淡淡道:「陛下,臣明白你心中所想。陛下一直覺得憋屈,覺得桓大司馬意圖不軌,陛下在內心之中痛恨桓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