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一行人迅速回到縣衙,堵上門進了大堂後,蔣勝等人紛紛癱坐地上,身上全是冷汗。一筆閣 www.yibige.cc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卻一個個身子發冷,忍不住的哆嗦。適才的場面可把他們嚇壞了。
但到此刻,他們也對李徽甚為欽佩。李縣丞才十七八歲,面對凶神惡煞般的那幫人,居然談笑自若,半句不讓。別的不說,光是這份膽色,便足以讓人佩服。當時,蔣勝等人可都是嚇得渾身發軟,不知所措的。
李徽坐在正堂中的箱籠上,一口一口的喝水。雖然表情鎮定,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但其實他方才也是緊張的要命。畢竟那是一群流民武裝,面對的是剛剛殺了陸展的兇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守信用?
但事實證明,自己賭對了。王光祖沒有當眾殺人,便是心有忌憚。這或許正印證了自己之前的推斷,王光祖這幫人並不想將自己推入無可挽回的深淵之中。他們其實還有其他的想法,存有一絲餘地。而這便是突破口。自己朝廷官員的身份在此刻是有地位上的優勢的。
「李縣丞真是英雄年少啊,適才小人都嚇壞了。李縣丞一身正氣,他們終究是不敢造次。真是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蔣勝對李徽高挑大指,大聲贊道。
其餘眾人也紛紛表示佩服。
李徽皺眉道:「佩服什麼?我罵了他們,他們太陽落山便要來取我們的性命了。咱們能抵擋麼?我們不過多活了幾個時辰罷了。各位也高興的太早了。」
一句話頓時教蔣勝等人徹底無語。適才死裡逃生,太過興奮,倒是忘了這個了。太陽下山人家就要來了,到時候都得死,也許死的比陸展還慘,還在這裡慶幸什麼?
「可不是麼?那可如何是好?李縣丞,咱們該怎麼辦?你一定有辦法是麼?」蔣勝忙問道。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李徽。李徽苦笑道:「我有什麼法子?敵眾我寡,他們來了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眾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上一點氣力也沒有了。
李徽沉聲道:「莫想那麼多了,既然沒有辦法抵擋,索性不要去想這件事便吧。臨死之前,咱們得當個飽死鬼是不是?陸縣令不是帶了不少酒水吃食麼?此時不吃更待何時?各位,拿酒拿肉,煮飯煮菜,咱們吃飽肚子是正經。」
蔣勝等人盡皆無語,李家郎君心還真大啊,這時候怎麼吃的下去?
趙大春和郭大壯倒是立刻響應,兩人拍掌笑道:「小郎說的極是,管他的,得吃飽了肚子。晚上咱們跟他們干也有氣力,死了也是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
蔣勝等人轉念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反正是要沒命了,不如吃頓好的。昨晚到現在,眾人可都沒怎麼吃喝。
一旦想開了,眾人反倒心裡不那麼擔憂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很多事都能過得去。於是乎眾人紛紛行動,拿出帶來的酒肉乾果菜蔬,架鍋煮飯煮菜,忙活起來。
不久後,一桌豐盛的酒菜擺在後宅正房之中。眾人敞開肚子開始大吃大喝,真的將這一頓當成是人生中最後一頓了。甚至酒席之間划拳猜豆,似乎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李徽倒是很節制,沒有像他們那樣大吃大喝。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碗飯之後,李徽便停著不食。眼見夕陽西下,光線逐漸黯淡之時,李徽站起身來。
「諸位,到此為止。莫要真的喝的爛醉如泥了。天快要黑了。我有幾句話要安排一下,你們聽好。」
眾人忙停止吃喝。蔣勝噴著酒氣道:「縣丞大人吩咐便是,我等今晚跟他們拼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李徽微笑道:「不必拼命。你們都聽好了,一會我們去正堂等著他們。前院大門也不用上閂了,沒那個必要。對了,點上燭火燈籠,我要正堂亮堂堂的,咱們就在正堂恭候他們。」
「啊?」眾人愕然。
「記住,見到他們,不許亂來。壞了我大事,便是送了大夥的命。沒有我的話,不許擅自動手,擅自說話。都聽清楚了麼?」李徽冷聲喝道。
眾人雖然不解,但見李徽說的鄭重,紛紛點頭應諾。
李徽沉聲道:「那便都收拾收拾,去正堂吧。大春大壯,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