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到你娘!」
他小聲威脅,見這方法不管用,又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將人送出去給奶娘,也好消停些。
「你要悶死他不成?」
女人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蕭澤晟頓時僵住。
孩子被沈溪苓從他懷裡帶走,她將小志遠抱住,往小屁股一拍。
尖銳貫耳的哭聲戛然而止。
小致遠吐著泡泡,趴在沈溪苓懷裡,端的是一個可愛。
蕭澤晟沒來由升起一股挫敗感。
沈溪苓不喜歡他,孩子也不喜歡他。
「出去。」
把孩子哄好,沈溪苓頭也不抬,下了逐客令。
「我來看看你……」
「出去!」
蕭澤晟對上她飽含怒意的杏眸,怔愣片刻,雙手垂在身側,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我先前的話可能重了點,但我對你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孩子都已經有了,你嫁進來做我的夫人,繼續管理侯府,這孩子我也會找陛下請封,讓他成為世子,長大後繼承侯府的一切。」
其實那天他出去後就後悔了。
她千里迢迢趕赴邊關為自己送糧,又冒著生命危險為自己綿延子嗣。
她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自己不過是低個頭,又有何不可?
「孩子是我的,這事沒得談。」
沈溪苓卻想得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哪怕她是個寡婦,帶著孩子,也總有活下去的法子。
留在侯府,嫁給蕭澤晟,以後定然有著數不清的麻煩。
兩人的事什麼時候都躲不過貴族們的議論。
她不想聽。
蕭澤晟再跟她說話,也無非是想勸她答應妥協。
奈何沈溪苓咬死不鬆口,他也只能鎩羽而歸。
為了這個事,他難得去找了軍師。
「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嫁給我,孩子都生了,難道讓孩子以後被人質疑嗎?」
蕭澤晟捧著酒壺,對軍師大訴苦水。
邊關大捷,關內又有戰亂,軍師自然跟他一路北上,打回京城,這會兒也被分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得了不少賞銀,日子逍遙快活。
聽了蕭澤晟的訴苦,他翻了個白眼。
「誰說這孩子是為你生的?」
「什麼?」
蕭澤晟沒聽懂。
軍師拍拍手,讓蕭澤晟附耳過來。
「她雖是寡婦,但一有銀錢傍身,二又郡主身份,三又有了兒子。以後在京城找處宅子,關起門來過日子,不用受婆家的氣,也不用幫夫家應酬,試問這樣的日子哪個女子不想要?」
「萬一這兒子爭氣,長大後當了官,她身上的誥命又能更進一步,日子就更舒心了。」
蕭澤晟聽著,心裡泛酸:「可她這樣,要是被人欺負,也沒夫君為她撐腰啊!」
「她是郡主,誰敢動她?」
蕭澤晟啞然。
自己想方設法給她求了尊貴的身份,如今卻成為了她逃離自己的倚仗。
「我是當朝新貴,二品將軍,家中還有候位能承襲,她嫁給我,也不是沒有好處吧?」
軍師嗤笑:「她嫁給你們侯府都有四年了,過過幾天好日子?」
軍師一來京城,便四處收集情報,務必將各處消息記牢,避免惹上禍端。
蕭澤晟身邊的人是他最先調查的。
沈溪苓的事,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蕭澤晟說不出話。
「你要真想讓她嫁你,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