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日便為鉅子報仇!」田解見四凶還敢提起鉅子來,怒氣騰騰而起,雙拳一握便從帳篷中急沖而至,朱家卻是伸手一攔,臉上帶起一抹疑色,衝著蚩自傷心冷冷一笑道:「鉅子身死異域,魂歸祖塋,可這份仇怨,咱們須得替鉅子了結才是,今日在此,你我怕是要一決生死,不過咱們似乎並未露出甚麼馬腳,蚩老大何以知道咱們在此?」
「哈哈哈,這有何難?」蚩自傷騎在馬上仰天大笑,看了一眼周圍神色疑惑不定的牧人,眼力閃過一絲殺氣道:「咱們在這部落中時日雖短,可有些事情倒還記得明白,每日咱們回來之際,這部落中那些惡犬只是叫個不停,咱們常想著有朝一日離去之際,將這些惡犬全部宰了來飽餐一頓,不想這日子來的如此快!」
「原來是烏獒走漏的風聲!」朱家聽蚩自傷這般講,當真也是有些無奈,眾人誰都不曾料到此事,全然忘了這烏獒進了這部落以來,原本部落中的那些獒犬,盡都畏畏縮縮,一聲不發!哪裡想到四凶對這部落狗吠之聲,竟是時常留意!蚩自傷也搖了搖頭道:「不過這狗吠乃是一事,還有一事便是,九嬰曾說過,你們為了在這雪域絕地圖個方便,帶了十幾頭旄牛來,別的旄牛也就罷了,混到旄牛群里,咱們也分別不出,可那四頭毛色純白的,卻是這部落所無,而今雖是一路風塵,白毛都有些斑駁了,不夠放在這草原上,咱們還是一眼便看的出來!」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朱家這一下真心有些佩服這蚩自傷,看來四凶也非一味蠻狠,多少也有些心計!扮作燒當的屠崇惡,忽然站在馬上,向著圍攏來的牧人一揮手,指著朱家用力往下一劈,蚩自傷卻是笑道:「老屠,不用扮啞子了,他們能到此,九嬰那蠢貨,十有八九死在他們手中,哪個燒當只怕已然被他們救了!這些牧人,再不會聽咱們使喚啦!」
「你說的不錯!」燒當一聲怒吼,手中挺著一把彎刀,從帳篷中一躍而出,指著四凶道:「你們這些惡鬼,弄些欺哄人的把戲,誘使我部眾替你們賣命,若不是雪山大神保佑,連我都死在你們手中,今日咱們部落,跟你們誓不兩立!」周圍原本圍上來那些牧人見了燒當,都是臉色大驚,只是一時間難辨真假,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娘的,原來你會說中原話!」屠崇惡聽的一驚,幾乎從馬上跳了下來,直愣愣看著燒當道:「你他娘的也真會忍,早知你會說中原話,咱們早該一刀將你剁了!」屠崇惡這話一出口,周圍牧人立時知道此人乃是假扮燒當,登時四散開來,不少人已然奔回帳篷,拿出弓箭彎刀來,對著四凶虎視眈眈!燒當也冷笑一聲道:「不是我會忍,我一直便會說中原話,只不過甚少出口罷了,是你們到此便跟我說羌話,我自然也跟你們說羌話,若不是如此,也難以知曉你們這般歹毒計策!」
「喲!這兩個妞兒真水靈,合我胃口!」燒當指著四凶破口大罵之際,張良等人也知道四凶必然知曉自己幾人在此,便也再不隱身帳中,一個個走了出來,向著四凶對面而立,及到趙青越霓相跟而出,原本一直不言不語的鄒隱忽然眼光一亮,身形陡然從馬背上翻起,憑空直落,雙手一晃,便向著趙青臉上摸來,這一下來的極為突兀,他本身輕功又高,眾人竟是毫無防備,眼見趙青拔劍不及,身子向後一仰,要避開這鄒隱這一抓,哪知此人身形在空中硬生生一轉,直撲越霓,實則他早已瞧出越霓身無武功,因此這一下乃是聲東擊西,越霓自是避讓不開,但要被鄒隱這一抓摸上了,吃虧倒是小事,萬一被就此擒住,張良朱家眾人便不免受制於人!
「老鄒當心!」蚩自傷眼光甚尖,早在鄒隱動手之際,隱約已然看見那帳篷內似乎有人彎弓搭箭,正是鄒隱目力不及之處,連忙出聲示警,只是那帳篷中發箭之人乃是曾堃,雖是隔著一層帳篷,這一支箭也來的極快且急,就在鄒隱身形向著越霓身前落下,招式用老,難以變化之際,耳聽嗤一聲急響,一隻羽箭破帳而出,直取鄒隱咽喉,只是方才曾堃發箭之際,蚩自傷已是示警在先,因此鄒隱到底有些防備,一手忽的翻出,要憑空將那一隻箭拿住,可惜若是尋常羽箭,他這一下必然得手,這一支乃是出自曾堃那隱月摘星弓,無論勁力勢頭,都非尋常箭支可比,這一捉之下,已是捉了過空,心知不妙,連忙擺頭避讓,到底未曾躲的過去,一箭正中咽喉!噗通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