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堃!」張良腦中忽然一道亮光閃過,自己怎地將他給忘了,曾堃這一路來,卻不正是這姑娘隨行衛護麼?大風府職在衛護始皇帝安危,也未必只是衛護始皇帝一人,趙青不入咸陽宮,卻繞行這偏遠宮室,趙景趙青兄妹,只怕……想到此處,忽的抬頭問道:「不知此地是何地方?」
趙青見張良臉上神色變化,卻笑吟吟坐在那裡,手按酒杯,好似將張良心思都已猜透一般,燦然搖頭笑道:「高阜如陵,此地自然便是高陵了,便是當年秦國四貴之一高陵君封地,公子莫非以為我區區一個小女子,竟然是秦國甚麼封君不成麼?此地現如今盡數歸於咸陽宮轄地,並未封賞於人,公子切莫多想!」
張良被她一語道破心中所想,也是愣了一下,他方才確實是想這趙景趙青兄妹二人乃是受封親貴,可趙青這般說,那自然不是了,只得自失一笑道:「那我就靜待你哥哥罷了!」趙青也是得意一笑,正要說話,忽見東兒一臉急切奔了進來,瞧了一眼張良,這才急匆匆道:「公子來了!」
「來的好快!」趙青臉上一驚,隨即問道:「你看清了?」東兒急忙點頭:「看清了,的確是公子旗號!」趙青這才像這張良道:「看看,這地方到底有些邪門的,說神神到,剛提起一兩句,人家這就快到門口了!公子且請稍後,我先去換換衣服前來!」張良見她說自己哥哥前來,只道是這疑惑必解,見她說要去換衣服,卻是有些詫異,怎地這兄妹相見,還要穿公服不成麼?趙青也不來解說,帶著東兒便自行去了,留著張良一人坐在偌大的一個空殿之中!
「豈不是有些作怪麼!」張良見眾人四下無人,只得苦笑一聲,覺道這趙青行事果然有些不循常理,端起面前一杯酒來,還未到口,就聽外面一陣馬蹄急響,直到在這宮室外面停下,跟著便是一個宦者尖細嗓子喊了一聲:「監國公子到!」
「監國公子?!」這一聲喊得聲音不大,卻是驚的張良手中酒杯幾乎跌在地上,始皇帝巡行在外,從來都是秦國長公子扶蘇監國!其實也是定了始皇帝百年之後,繼位之人必是公子扶蘇莫屬,實乃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國之儲君!方才趙青說是她哥哥來了,自己只當來的便是趙景,怎地來的卻是公子扶蘇?還未等他怔醒過來,宮外已是有人排闥直入,當先便是四個宦官,隨後八名親衛軍士打扮之人,那四個宦官見張良面生,又安坐不起,登時厲聲叫道:「大膽!你是何人,見了監國公子還不退避!即刻拿下!」登時便有兩個親衛軍士飛奔過來,將張良從座中拉起!
「慢著!」張良此時也是神思惶惑,一時間還未轉過念頭來,兩個軍士正要將張良拉了出去,門口一個錦袍公子緩步而入,年紀比張良還要年輕些,神色俊朗,修飾整潔,自是公子扶蘇,瞪了那發話的宦官一眼冷冷道:「他既然在此,想必便是我妹子請來的客人,你也該當問個明白,怎地如此粗魯?即刻放了,盡數退了出去!」那宦官頓時臉上訕訕,諾諾連聲,不迭退出宮室,那幾個親衛軍士也是將張良放開,自行而出!
「下人不知禮數,多有驚擾,你就是在博浪沙伏擊我父皇的哪位韓國公子張良麼?」扶蘇見張良還未回過神來,笑了一笑,徑自落座,瞧著張良問道:「果然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只說你必然是身手矯健,神態威猛之輩,想不到也是一位翩翩公子,我妹子何處去了?怎地不見?」
「你……你妹子?」張良剛剛心中稍定些許,被扶蘇這一問,又是有些惶惑之意,口齒都有些含糊道:「你……你難道就是大風府東南……清明風趙景?你又怎知我便是張良?」他雖如此問,自己心中卻也知道必然不是,那趙景他原是親眼見過的,決然不是眼前此人!扶蘇呵呵一笑道:「有何不知?自搏浪一擊,公子之名現如今已遍傳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至今咸陽城中還掛有你的懸賞布告,只不過這布告跟公子相貌氣宇,不盡相符罷了!我妹子一路上也有書信送來,我雖負有監國之任,不得擅離咸陽,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至於那趙景麼,卻不是我!」
扶蘇雖是位居秦國長公子之尊,又執掌監國重任,言談舉止之間,倒是頗為和善,幾句話下來,張良雖還有幾分拘束之感,卻已是神智漸清,心中想了想,口風試探道:「殿下所言那妹子,可是叫做趙青麼?那豈不是公主之尊?何以不是嬴姓?」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