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同婁敬聽越霓這幾句話說的肝腸寸斷,也有幾分不忍,匈奴遊牧部落,重男子更勝女子,越霓雖貴為大單于之女,仍是不免成了兩國和好的籌碼,就算冒頓不願,也難擋大單于主意已定,可東胡如今強於匈奴,越霓其實同冒頓一樣,說是嫁給東胡王子,實則都是被送往東胡為質,就算嫁給東胡王子,也不過是那王子諸多妻妾之一罷了,到底不成正室,這等姻親,女子下場最為悽慘,越霓這一生如何,今日諸人已似能看見一般,冒頓將來或還有回歸之日,越霓只怕便要受盡欺凌,老死東胡了!
冒頓已是聽出越霓心中存了幾分必死之意,自己這妹子看似溫婉柔順,實則心性最為要強,等閒匈奴部族首領求婚,都一概而拒,平生只要嫁一個當世之傑!他向來雖覺得越霓這點想頭有些可笑,匈奴之中大多都是粗蠻漢子,可稱人傑之輩鳳毛麟角,可也知道不能勉強與她,甚或還在自己父汗面前替她擋過幾樁婚事。可此次與前幾次截然不同,一來自己都要前去東胡為質,二來此事又是父汗心意已定,他昨夜在大單于帳同自己父汗中據理力爭之時,自己父汗已然說的十分明白,即便是越霓憤而自戕,也要將她的屍首送去東胡!
「妹子……」冒頓陰沉著臉思慮良久,猛地一台頭道:「匈奴人生於天地之間,馳馬草原之上,豈能這等任人宰割?我知你不願嫁去東胡,可父汗立意已定,左賢王同哪位新閼氏又極力贊成,報信的使者今日一早也已啟程往東胡去了,你若是不走,難道真要隨我去東胡受罪麼?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你……你不如暫去秦國避一避,等我質滿回來,再想辦法跟父汗說說情,讓你回來匈奴如何?」
「哎,丫頭,看來你必是要去秦國走一遭了!」婁敬忽的一擊掌道:「總是張公子要回去中原,我看你兄妹二人儘快準備行裝,連夜同張公子遠遁秦國,只要避開這一時,將來再慢慢打算!」
「張公子要回中原麼?」冒頓眼中忽然一亮,瞧著張良道:「是你哪位秦國公主有信到?」張良剛要答話,婁敬早已開口道:「不是甚麼公主有信到,是他必要回去中原走一遭,為師原本想著你兄妹二人替為師的送送他,到了中原再回來,現下看來,你二人一時半刻也不用急著回來了!如此雖說是流亡於外,豈不勝似去敵國為質?」
「不成,我不能去!」冒頓雖不知張良為何要這般急切回去中原,可此事到底是個讓越霓就此離開的契機,低頭沉思片刻,向著幾人道:「妹子走了不妨,我若是走了,東胡必然以為匈奴並無誠意,再者說,我二人若都去了中原,我這部落必將為旁人所有,將來連立足之地也沒有一片!如何還能回來匈奴?就是妹子將來回來,也須有個能容的下她的部落,我自去東胡為質,我畢竟是匈奴太子,東胡人輕易也不敢拿我如何!讓我妹子跟張公子走,我這就命部落中安排!」
「哥哥!」越霓一臉驚訝瞧著冒頓道:「東胡與匈奴世代為敵,你去了為質,豈不是自投羅網?萬一你有些閃失,我這一生豈能安心?既然父汗要我嫁去東胡,這也是我的命,我也認了,就讓老師送張公子回去中原罷……」
「你胡說甚麼!」冒頓臉上忽的勃然做怒道:「你是我妹子,是堂堂匈奴太子的妹子,信他娘的甚麼命?讓你走你就走,你若不去東胡,我或者還有回來之時,你若去了東胡,你我或許都難以回來,往常我事事都隨著你,今日這事迫在眉睫,你只能依我吩咐,難不成你要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以死相求麼?」
「好漢子,好男兒!」婁敬見冒頓說的極為慷慨,忍不住贊了一聲,手臂一探,將冒頓腰中彎刀抽了出來,向著越霓道:「你哥哥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若去了東胡,倒時候他便是能回來,也必然掛念著你這個妹子,反而有些牽累,你若不去,以他弓馬無雙,就是當真要走,東胡人未必留的住他,你就聽你哥哥一句,跟張公子前去中原,再說你跟那秦國公主既然以姐妹相稱,兩人必然有些情誼,她父皇乃是一代雄豪,還怕照應不了你周全麼?為師的西邊事情一了,便去東胡,覷準時機,說不定為師的便能將你哥哥帶回匈奴來,你若是不信,為師的依著匈奴之禮,給你刺血為誓!」
「老師不可!」越霓見婁敬舉刀要刺,連忙上前攔阻,冒頓也是緊緊拖住婁敬臂膀道:「老師言出行隨,必不妄言,就讓妹子跟張公
第226章 鉅子藏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