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主說的甚是!」唐天機突的接口道:「鉅子之位,乃是墨家之大者,咱們四人互不相服,乃是覺得旁人與自己也相差不多,今日見了朱宗主手上功夫,才知天差地別,若是就此離去,豈不是讓人看著咱們三人只是為鉅子之位來的麼?眼見大位無望,便就此離去,哪裡還有墨家子弟尚賢之心?唐天機不才,願同朱宗主同尋鉅子下落,水火不避!」
唐天機此話已是表明心跡,甚或隱隱有贊同朱家就任墨家鉅子之意,田解同葛築對視一眼,也都向著朱家一揖道:「我二人與唐宗主一般,願同朱宗主一路行事,無論鉅子是生是死,我二人也誓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哈哈哈!」朱家放聲一笑,甚是有些感慨道:「你我到底是天下墨家子弟,若都如此以墨家為先,何愁墨家不興?三位宗主請!」
「哦?四位宗主都在!」四人剛進中堂,優旃卻是臉上怪異一笑道:「看來天下墨家果然與其他宗派不同,到底是不忘墨家先師交匯,都是齊心合力之輩,矮子方才心中有些想的齷齪了,來來來,矮子借朱宗主一杯酒,先敬四位一杯,算作賠罪!」越霓方才進來已是坐了半晌,見優旃進屋落座,只是低頭不語,也不知再想甚麼事情,及至他此話出口,心裡多少有些奇怪,他心中所想齷齪,若是不說,何人可知?
「優旃先生果然是修道之人!」朱家招呼其他三位宗主落座,也各自舉杯道:「心胸之間不藏私念,確如道行天下,纖毫不隱,真是光明磊落之人,張公子,小師妹,連同田仲,咱們共飲此杯!」
「優旃先生」眾人一杯飲干,朱家這才手按酒杯道:「你方才所說故人傳信,可是在下那婁師叔麼?」優旃吃了幾口菜餚,似覺朱家莊上這菜蔬果然有些粗糲,搖了搖頭笑道:「不錯,除了婁敬那老貨,世間還有誰能在國尉府上來去自如?兵主宗當年就是輸在我道常宗同墨家聯手之上,而今捲土重來,一旦成了氣候,豈能輕易罷手?矮子跟兵主宗有些恩怨至今還未了斷,原本當兵主宗就此銷聲匿跡,也早已斷了念頭,既然他們死灰復燃,矮子說不得,必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弄甚麼玄虛!因此請命先來,只要尋出兵主宗端倪,道常宗雖不似墨家弟子遍布華夏,可也有幾個出力之人!」
「哈哈」朱家情知優旃此話乃是說道常七子,搖頭笑了一聲道:「道常宗之中,儘是世間人傑,武學造詣,更非常人所能企及,就是我墨家鉅子,見了道常宗諸子,也都不敢托大,更何況國尉大人一身絕學已到武學巔峰之境,才智謀略也是冠絕當今,非是墨家敢與之相匹!」說話間又望了一眼張良,嘿然一聲道:「便是眼前張兄弟,將來丹成之日,這一身本事才智,恐怕又是一位國尉!」
「朱師兄你怎知張公子將來就是國尉?」越霓聽的一怔,張良在秦國無官無職,似乎也沒有為官之心,就算同趙青情意融融,可將來也未必就一定是國尉!何以朱家就敢如此斷定?哪知眾人聽她這一問,也都如她一般一愣,旋即各自掩嘴而笑,只張良略有幾分尷尬,向著越霓道:「這……這不過是朱大哥溢美之詞,當不得真,當不得真!」越霓這才心中忽然明白過來,朱家哪裡是料斷張良將來是要做國尉,乃是說張良這武學才智,將來絕不遜於當今國尉尉僚罷了,臉上頓時一紅,低頭半天不語!
「罷了,咱們還得先說正事!」優旃見越霓到底是個姑娘家,也知她是一時不察,心思沒轉過彎來,連忙轉了話題道:「方才那八字謎題,矮子也思量半晌,不知其中是何意思,張公子,你胸中才智非凡,必然也為鉅子所知,鉅子既然留下此謎,又傳劍與你,其意不問可知,自然是給墨家各位宗主留下一個解謎之人,這就請講說出來,咱們也好見識見識公子本事!」優旃其實早在商邑之時,已知張良智謀過人,往往能料人所料不及,就是尉僚在咸陽接了扶蘇軍前傳書,對張良智謀心思也是讚不絕口!鉅子當年同張良相交有年,必然也知道張良這份本事,所以才敢留下這八字謎題,再傳劍張良,給墨家諸人留下一點線索,不然憑著墨家四位宗主,恐怕難以詳知這八字真意!
「優旃先生莫如此說!」張良卻有幾分惶恐之意,搖了搖手道:「我也不敢說自己所知必然不差,只是照著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對與不對,還請諸位斟酌,畢竟這八字事關重大!」
「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