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嘍!」綺里季看著張良擰眉攢目樣子,自己也似跟喝了一口一樣,嘴角抽了兩下,啪的一拍巴掌道:「這下張公子便能禦寒了,咱們也該去了,今日大雪紛飛,晚間天寒,張公子可要省著些喝,不要到了三更半夜耐受不住才好!」
張良被那一口酒嗆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好容易回過氣來,一臉厭惡道:「天寒就天寒,大不了凍死在此,總比被人噁心死了好!」四老卻不來計較他這一句,都是哈哈大笑,踏雪而去,就聽甪里先生邊走便說道:「我記得還藏了些臘肉在哪裡,正好去找了出來,也學學人家,用火烤一烤再吃……」後面夏黃公也是連聲接道:「好好好,山坳哪裡有一棵枯松,正好拿來生火……快些去,快些去,再晚些被雪打濕了,不好引火!」聽的張良心中又是一陣厭惡,卻又無可奈何搖了搖頭,調勻氣息,自行運轉周天去了。
「奇怪,怎地忽然冷將起來?」那雪紛紛揚揚飄了一天,到得夜裡,已有一尺來厚,張良將那掌法第一式循規蹈矩練了幾回,這才覺道腹中飢餓,拿下半隻燒鵝來,就這般冷冰冰吃了半隻,眼見夜色深沉,驀然一陣寒意湧上身來,自他照著甪里先生這吐納功夫修煉以來,今日還是頭一遭覺道天氣寒涼,心中也是有些奇怪,只當是天降大雪,到底太過寒冷,自己身上這點功夫便有些抵擋不住,便扯了些茅草大致弄成一個草簾模樣,將那茅屋門口略略遮住,抵擋幾分寒風。誰知即便如此,身上寒意仍是不去,似乎還更冷了幾分,有心就此生一堆火來,屋外又儘是一片雪地,哪裡還引得著火!若是就這屋中生火,這茅屋又是草竹所蓋,這麼長時間,這些竹子茅草早已干透,只怕一點火星上去,便燒個罄盡!想了半日,索性盤膝而坐,照著口訣運氣行功,心說只要內息運起,多少也能抵擋幾分,且將今夜對付過去,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這一番主意打定,便將身上衣服裹了裹,吐納幾口,這才凝神屏息,潛運內息,哪知不運內息還好。剛提起一口內息來,登時全身寒意大盛,往日裡但凡運轉起來便暖融融的那股內息,如今卻是變的有如一道冰水一般,所過之處,便似要將經脈凍住一樣,心裡一驚,趕忙要將這一股寒冷內息引回膻中氣海,這一引不要緊,那冰水一般真氣一入膻中,整個膻中氣海都如一塊寒冰一般凍在胸中,跟著陣陣寒氣自膻中氣海向著周身蔓延開去,這下別說靜心凝神,整個人都被凍的把持不住,幾道寒風從門口草簾里吹進,頓時連牙關都咯噔噔打起顫來!
「好厲害的丹藥!」張良此時已是明白過來,看來自己身上這股寒意並非下雪所致,乃是那粒丹藥的效用,陡然想起那葫蘆酒來,顧不得那味道嗆口,連忙拿起灌了兩口,全身寒氣被這辛烈酒氣一衝,果然緩和幾分,只是如此下來,不到天明,這葫蘆酒便要喝盡,況且四老讓自己吃了這粒丹藥,必有用意,決然不是讓自己這般受凍而死,可此時但凡氣息運行,便全身寒顫不已,四老又不曾多做指點,難不成是要將這一葫蘆酒都喝了不成麼?可這酒如此烈性,自己酒量又不宏,全數喝下,必然醉倒,那時節不用體內寒氣,便如今這外面天寒地凍,也將自己活活凍死了!
「陰陽之用,天高地卑,正順逆反,離散聚合,火燔水凝,盡歸其宗!乃為大道!」
「離散聚合……火燔水凝……火燔水凝……」眼見這身上寒氣愈來愈盛,多半葫蘆劣酒都已喝到肚裡,渾身仍是個不住發抖,雙臂雙腿血脈都似被凍住了一般,此刻就是想出門叫喊四老,或是走去那茅屋酒家都不能。張良心底不免多少有些驚懼,如此下去,今夜難不成真要凍死在這裡麼?恍惚間便覺的神思都有些迷糊起來,身形正要把持不住,搖晃欲倒之際,腦中忽的閃過一句話去,登時心中一亮,這幾日以來,除了行氣運功,熟練身形步法,休憩之時,那九鼎道要經也是熟讀,這幾句正是原始反終這一式最後幾句,原以為是說這此式深意,終歸藏於大道之中,因此並未細究,此時真氣徹骨寒冷,再過幾時便支撐不住,倒將這幾句想了起來。
「火燔則為煙,水凝則成冰……難道說現下卻是水凝之兆?可這天高地卑,正順逆反,離散聚合又是甚麼意思?」張良忍著周身寒意,強自坐的端正了,隱隱也覺得破解寒氣之法或許就在這幾句話中,不住琢磨其中意思。仔細回思,自甪里先生傳授這吐納功夫以來,
第90章 玄功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