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依著四老吩咐,守在張良身旁目不轉睛,她倒不懼此刻有人前來驚擾,如今道常七子六人在此,便是自己師父親至,也難走近張良身前三丈之地,更不用說召平早已在這山上山下伏著不少好手,但有動靜便立時示警,就是四老等人也知道這一粒丹藥非同小可,不然也不會六子齊聚,這才讓張良服丹運勁。她此時驚心之事,乃是瞧著張良此時臉色忽青忽紅,顯見得是體內陰陽真氣衝突激盪之兆,可這雪花落在張良身上,竟然是一片不化,好似落在枯木亂石上一般,不過多時,張良頭上臉上便積了薄薄一層雪來,連這眉眼都有幾分看不明白,心思一軟,便想伸手替他將這積雪拂落。
「丫頭莫亂動!」趙青剛要伸手,就聽東園公低喝一聲,嘭一聲輕響,伸出去的手腕上立時一麻,眼前一團雪花爆了開來。心裡登時一驚,額頭上幾乎滲出冷汗來,方才自己這一走神,險些鑄成大錯,張良現如今體內真氣鼓盪,自己伸手上去,與那飛雪輕微之力不同,必然引動他體內真氣動盪,一旦岔了經脈,這一粒丹藥之效,便就此廢去,連著前面七粒也功虧一簣,那第九粒丹藥也就不用再提了!好在東園公頃刻之間察覺到她呼吸有異,與千鈞一髮之際攔了一攔,再看其餘諸老,都是守意凝神,一個個木雕石刻一般望著自己眼前道路,也趕忙站遠了兩步!
張良雖是忍著體內真氣陰陽不住翻轉,卻是對自己周遭變故知道的一清二楚,早在趙青伸手之時,心中已是叫了一聲不好,奈何自己正盡力引導體內亂糟糟的真氣歸於經脈之中,難以出言提醒,及到東園公飛雪止住趙青,這才心下大定,可也就這稍一分神,便覺那內息中熾熱之勁好似要爆裂一般漲了開來,全身肌膚都是寸寸緊繃,眼珠都似乎要飛了出去,還未等自己稍有應對,內息立時又是一變,猛的向內急縮,連自己這身形都好似被內息牽引的縮小了一樣,骨節之中更是擠壓的格格直響,只覺這勁道再多一分,全身骨頭便要被壓為齏粉!
趙青雖是退了兩步,心思到底還在張良身上,只是愈看愈驚,此刻天上雪落更急,紛紛揚揚,儘是大片雪花,可將要落在張良身上之時,那雪花似乎被甚麼力道輕輕託了一下,下落之勢頓時一緩,這才落在張良身上,可見只這短短一瞬,張良身上內力已然蘊於體外,正是內勁充溢之象,她看的心驚,張良卻是忍著那體內勁力不住反覆,也不知過了許久,突覺熾熱內勁充脹之時微微一收,變作陰勁之時,那擠壓之力也是少了幾分,如此愈來愈快,也不知反覆幾次,陰陽內息陡然相合,膻中氣海似乎被人扔了一塊石子一般,層層漣漪盪開,瞬時行遍全身,再無寒熱感覺,周身百脈之中,有如無數道清流潺潺流動,當真是說的不出的舒爽!
「吁…….」趙青見張良臉上氣色漸轉紅潤,也知他大功將成,心裡也是有些激動之意,再過片刻,張良臉上氣色恢復如初,雙目矍然一閃,長吁一口氣,身形還未動,身上衣衫卻似輕輕振了一下,原本落在身上的積雪嚓的一聲輕響,化作無數雪沫紛紛而落,這一下當真讓趙青瞧得的有些合不攏嘴,看來張良內力經此一變,已然到了精微如斯地步!
「恭喜張公子,如今可算是得窺內家功夫門徑了!」東園公雖離得張良稍遠,卻是早在張良長吁之時,已然起身賀喜,其餘諸老也是紛紛圍了過來,看著張良頗有幾分讚許之意,甪里先生將趙青左瞧瞧右瞧瞧,忽的一笑道:「你這丫頭關心過甚,險些壞了大事!若是這一粒丹藥廢了,便是你那當皇帝的爹來,只怕也賠不起!」趙青被他說的臉上一紅,張良也是趕忙上前解圍道:「殿下離得稍近,自然不免關心,也非她本意,還請諸位老神仙不要見責才好!」
甪里先生回頭一瞧張良,滿臉奇怪道:「我責怪她了麼?嘖嘖嘖,你二人現如今都會相互照應了,說不得說不得!難怪有人說你是長情之人,看來這情,還非是一般的長哩!」趙青見張良被甪里先生一句話說的也是面紅耳赤,急忙叫道:「罷了罷了,方才是我不好,我認錯便是,不過優旃先生既然說這第八第九粒丹藥需要同時服下,如今張公子第八粒丹藥到底功成,這第九粒也該當拿出來了罷!」
「拿拿拿!」甪里先生見趙青反過來替張良解圍,早已是一臉怪笑,向著東園公等人擠眉弄眼道:「看見麼,有的是心急之人,我說矮子,將那最後一粒丹藥拿出來
第116章 齊國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