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視我長劍所及!」
查士丁尼麾下的戰士們目光因之而去,只見來自伊庇魯斯的敵人們呼吸聲已經在耳邊清晰可聞。戰場上,衝鋒而來腳步聲與鎧甲兵刃交接的聲響奏響起一曲宏大的樂章,由劍與血交織譜寫出殘酷的音符,掩蓋了人們的喊殺聲。
一個個身軀彼此相撞,毫不容情地將鋒利的兵刃刺進對方的血肉之軀中,感受著肢體撕裂和血管噴濺,每一個人都已經沉浸在其中,儘管他們明明都是帝國的子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可雙方還是毫無悔意地前赴後繼,因為所有人都堅信著他們為之奮戰的乃是自己國家自己同胞們的未來。
查士丁尼利劍出鞘,身先士卒。當他踏入人群中,長劍所過,猶如摩西分海,凡敢上前者紛紛被斬殺。伊庇魯斯人長槍刺去,查士丁尼抬手橫格,隨即便進步劈刺,鮮血飛濺過眼前,寬闊的河灣戰場在這一刻大小也比不過如他眼縫一般狹小。他感覺如今的自己已經比當初更加熟悉戰場廝殺的感覺,這具身體蘊含的殺戮技巧在不知不覺中完全被開發過來。阿薩辛刺客的戰場刺殺的記憶告訴查士丁尼如何運力更加節省氣力,如何更加精確地集中要害,長劍揮動如臂使指,被壓榨到極致的反應速度令查士丁尼眼中的敵人動作也仿佛遲緩起來,他可以隨時捕捉到可趁的破綻。
或是見縫插針一劍割裂對方脖子上的動脈,或是回身反挑敵人鎧甲肘腋的間隙廢掉對手一條胳膊,或是突然俯身躲開前後敵人橫劈過來的刀劍再滾地一翻發起反擊砍斷敵人的雙腿。一切的步驟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在人群中大開殺戒的查士丁尼簡直無人可當。可漸漸地他還是感受到手中揮舞的長劍變得越來越沉重,源源不斷殺來的伊庇魯斯人仿佛如同一眼望不盡的深淵正要將自己淹沒。
再這樣下去陣線就要失守了!查士丁尼握緊沾滿著粘稠鮮血濕滑不已的劍柄神情凝重,身邊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部下們人也越來越少,可是離計劃預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在側翼準備發起反擊的戈德里克率領的米斯特拉斯重步兵軍團此時應該還沒有完成部署。
必須再堅持下去!
「向我靠攏!」嘶啞著嗓子大吼道,查士丁尼拼盡全力讓周遭寥寥可數的十幾名部下們聽到,讓他們團結到自己的身邊,他們必須守護這座陣地到最後一刻。黑色獵狐戰旗飄揚在戰場上飽飲鮮血,飛過而去的流矢在其上留下了一個個洞口。可即便這樣,它仍然是戰場上每一個特里波里斯士兵和卵石堡守軍誓死要扞衛的東西,只要它還豎立著,每一個莫利亞士兵和卵石堡守軍都絕不會放棄戰鬥。
旗幟在則人在,人在則陣線不潰。在查士丁尼話音之中,僅剩下的守護戰旗的士兵們都爆發出了驚人的毅力與勇氣背靠著背相互支持,頑強地面對面前來犯的敵人。
如果能夠俯視整個河灣地綿延的戰場,此時查士丁尼所率領不足千人的中軍陣地猶如一道薄薄的堤壩在伊庇魯斯人洶湧的潮水一般面前瀕臨崩潰。目視這一切的尼古拉斯·奧法尼亞面露出冷笑,看樣子對面被突破只是時間問題。所謂的莫利亞小狐狸查士丁尼也不過如此,尼古拉斯心中不屑地望著遠處猶如一葉扁舟即將被淹沒消失的那面黑狐戰旗,臉上露出冷笑,區區三四千人還真的以為可以與自己一戰。看著莫利亞軍隊即將被擊潰的中軍,尼古拉斯確信自己只要斬殺了查士丁尼,剩下的莫利亞人便只能拱手而降。命令更多的軍隊朝中路猛攻,自信滿滿的尼古拉斯絲毫沒有察覺到在蘆葦盪兩翼的莫利亞新軍陣地正發生的變化。
與此同時,統帥左右兩翼的卡德羅塞與戈德里克父子兩人也都焦急地關注著中軍此時激烈地戰況,憂慮查士丁尼安危的他們恨不得立即前往支援,但是在這之前查士丁尼萬千叮囑過,讓他們只能盯著敵人地左右兩翼,不到時候絕不能輕舉妄動。
願天主能保佑您,查士丁尼大人!卡德羅塞和戈德里克只能咬緊牙關按兵不動,默默為查士丁尼祈禱。
另一邊,在山丘上,也在注視著戰場的塞爾吉烏斯修士也在觀察著戰場上的瞬息萬變。他還記得對方和自己臨走前說的那番話,這是一場豪賭,如果查士丁尼賭輸了的話,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