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真是這麼說的?」陸昭錦驀地起身。
&錯,小姐。報信的丫鬟說是她們九小姐傳的話,當時七小姐還沒出宮門,這才趕得及命她來報信。」
花巧話說得急急忙忙,趕緊將陸昭錦往裡間推:「您快些裝病,早知道就答應二爺入宮去了。」
&成不成,萬一要是帶了太醫來,被識破豈不是更糟?」花巧急得額角冒汗,倒是陸昭錦很是鎮定。
她的確沒有料到,葉夫人竟然能勸止太后的怒火。
母女連心,也不該有這樣大的包容,陸昭錦皺眉扶額,總覺得有一些她沒有參悟透的秘密在其中。
&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在這兒閉目養神呢。」
&也很急。」陸昭錦無奈地看向花巧,不過比起她的滿頭大汗,自己這副樣子真算不得是著急了。
&金針在,裝病倒還容易,只是拒見太后鳳駕的罪名也是不小,她這次可是算得精妙。」
倒不像是葉幼漣的手筆。
&可怎麼是好!」花巧這邊急的半死,那邊秦風家的又來了一趟,花枝匆匆進門。
&七小姐又傳了字條來,小姐您看。」花枝蹬蹬地跑了過來。
陸昭錦接過字條展開,面色頓時凝滯住。
怎麼是他?
……
&祖母不必見她。」葉幼清強行將去傳召的宮人擋了回來,還把人直接輦回了壽安殿。
&清,你這是做什麼。」太后面色不愉。
儘管葉幼清在皇家有著滔天的榮寵,也不該做這壽安殿的主。
&祖母!您見她做什麼。」葉幼清不答反問,一貫愣頭青的模樣,令太后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女兒,只得道:「你又要做什麼?」
&祖母,我能悄悄跟您說嗎?」葉幼清笑容明朗,毫無侷促畏懼之意。
太后原本提起來的心又放回肚子裡。
看來,她這外孫只是親昵,不把自己當外人,全沒將這件事放在心裡。
&近前來。」太后招了招手,大殿中無形間鼓起的緊張氣氛頓時消弭無蹤。
&祖母,是我說她病了不能入宮的,您可不能叫她進宮對峙。」葉幼清湊上殿前寶座,擠眉弄眼地說道。
&
一個將那陸氏說成心計深沉的女人。
一個卻把陸氏說得易於矇騙。
哪個是真?
&麼,皇祖母不是因為她沒來賀壽的事生氣?」葉幼清清亮的鳳目瞪大,問得一本正經。
&然不是,」太后盯著葉幼清的眼,話頭突然一止,失笑道:「你這孩子!」
&祖母,您總不會是因為我沒帶她入宮謝恩才生氣的吧?」
葉幼清好似自說自話,太后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話里話外,葉幼清雖然怎麼看都不像喜歡陸氏的樣子。
可他的態度卻是一清二楚。
處處為陸氏開脫,護持的小心。
但又不是那麼的小心,否則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
睨了眼垂頭抿茶看不清神色的女兒,太后心裡打起疑鼓。
山陽一生都是愛憎分明,雖然出嫁後人陰沉了許多,但也是事出有因。
可如今她與葉幼清對陸氏的態度有這樣明顯的不同,倒是前所未見。
&也未曾,只是聽說你那娘子巧手,想召她一見。」太后模稜兩可地應上一句,眼光斜睨,未曾錯過葉幼清面上的一分一毫。
&哥,有什麼話要背著我和母親。」場上只有葉幼漣最沉不住氣,上前道。
葉幼清笑卻不應,反而貼上太后身前道:「皇祖母,父親出征前可是吩咐過我照顧好她,您快饒了我吧……」
看著外孫擠眉弄眼的苦相兒,太后驀地恍然,哈哈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你呀!」
沒錯,陸氏再怎麼不妥,也是葉斬救命恩人之女。
葉斬用獨子的婚事報了這份恩,更是了了皇家一份擔心。
畢竟葉家在北境的聲望已經無人可比,北境那些遊牧民族甚至稱之為葉家軍。
這樣的聲威,皇家怎能不防。
當年先皇用嫡出的公主穩住了葉斬,如今又靠誰來穩住葉幼清?
這樣一份寒門婚姻正了了皇帝的心病,太后又怎麼會讓它毀在自己手裡。
&了,依你便是。」推開葉幼清,太后終於露了笑容,招手喚過方九,遣散了眾人。
……
夜色清冷,明亮月色如水般灑在庭院階前,葉夫人卻無心去賞。
&清!」葉夫人剛入正房便轉頭喝道:「你可知你今天做了什麼!」
&道,母親。」葉幼清神色淡淡,眉宇間少了那些玩世不恭。
&葉夫人瞥他一眼,坐回上座,冷聲:「今夜母后可未曾留宿我與幼漣,你就不覺得奇怪?」
站在一側的葉幼漣頓時委屈得紅了眼,二哥竟然護著那個賤婢!
護著那個賤婢,不惜和母親做對!
今夜太后不似往年留宿她們母女,反倒留宿了方九。
此消彼長,只怕明兒天一亮,那方七的聲望就能越過她去!
再加上一個差點就封郡主的方九,她真是恨得牙痒痒。
&哥!你到底和皇祖母說什麼了?」
&話實說。」葉幼清冷聲,頭也沒回道:「裝病是我的主意,護持是父親的意思……」
&麼!」葉夫人拍案而起,頓時明白了太后離去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是為了什麼。
母后這是懷疑自己的用心了!
懷疑自己是想借她的手除掉這個讓自己不滿意的兒媳婦。
換成自己一直滿意的人選。
她中意的人選,滿京城都知道。
陳錦繯,陳相爺家的嫡女,五皇子的母家陳氏一族最尊貴的嫡女。
這份姻親無疑是在將寶押到五皇子身上,太后一心扶持有方家血脈的太子,又如何能不芥蒂。
只是她一直遮掩的好,讓人覺得她只是喜歡陳錦繯本人。
可如今大局已定卻還要蓄謀生事,卻會有另一番解釋了。
&你這是陷母親於不義!」
&親,清者自清,您又何必多思。」
葉幼清眉宇擰起,袖中拳頭漸漸攥緊,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母親,的確不似他認識的那樣雍容大度,正義凜然。
反之,她也有著自己的謀算。
&子!你為了那個不順的媳婦,也要不順母親嗎?」
&親,您這話太重了。」葉幼清頓時立目。
不順乃七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