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直屬偵察營專用訓練場的某個角落,不知什麼時候堆起了三個大土堆,土堆後面的地面上,還埋了幾個鐵拷。如此怪異的設置,讓偵察營的戰士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新玩意兒。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土堆前面架起三挺機槍,並且上了實彈。在李響一聲令下後,三挺機槍同時開火,將三個土堆打的塵土飛揚。
之後李響說道:「今天的訓練很簡單,就是躲在那三個土堆後面,嘗試一下子彈在耳邊嗖嗖飛過的滋味。咱們當兵的,自從穿上這身軍裝的那一天,就時刻準備著上戰場。在戰場上,子彈在身邊飛過那是常事,可這種滋味不好受,很多人會因此慌亂,會忘記戰術動作,導致無謂的傷亡。因此,今天的訓練,就是讓你們練練膽兒,讓你們嘗嘗子彈在耳邊飛過去的滋味。當然,我也事先說明白,這種訓練有相當的危險性,說不定會受傷,甚至死亡。說實話,我也沒試過那種滋味,所以,那三個土堆我先預定一個。剩下兩個,誰願意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面如土色。那三個土堆看起來並不算高,人在後面,蹲著都會露出腦袋,只能趴著才能遮住全身。可遮住全身了也不保險,這么小的土堆能有多厚?機槍子彈的穿透力很可能打穿土堆,殺傷後面的人。這哪是訓練?這根本是玩兒命嘛!
李響見沒人響應,習慣的譏諷道:「怎麼?沒人敢?我告訴你們,不敢不行!今天所有人都得去體會一遍,誰也跑不了!誰要是說我就是不干,那也行,我馬上請營長給你們辦調離手續,我們偵察營,不要這樣的孬種!」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沒人敢主動嘗試。李響失望的搖搖頭,說道:「那好吧,這第一撥我自己來。」
可他才剛轉身,就聽一個聲音吼道:「我來!」
李響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高城。李響笑道:「老連長,不愧是鋼七連出來的,膽子也是鋼鐵鑄成的。咱鋼七連的兵,沒有孬種!」
這話惹得營長不樂意了,說道:「成才你啥意思?就你們鋼七連的兵不是孬種,我們偵察營就都是孬種?不就是聽個機槍的響兒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正好還剩一個空位,歸我了!」
政委連忙道:「要上也是我先上,你是一營之長,怎麼……」
營長一把把他推到一邊,說道:「營長怎麼了?營長又不是師長,必須坐鎮指揮。真打起仗來,營長也得衝鋒陷陣!子彈在耳邊飛過去的滋味我也沒嘗過,正好今天嘗嘗鮮!」
三個人來到土堆後,用標準的匍匐隱蔽的姿勢趴好,旁邊有人幫忙,用鐵拷將三人都牢牢拷住。如此一來,他們就算想起身都起不來了,除非別人幫忙把鐵拷打開。
將三人拷好後,其他人都迅速撤離。確認這個方向沒有別人了之後,三挺機槍開火了!子彈像瓢潑大雨一樣打在土堆上,打的土堆像是要爆開了似的,塵土飛起三米多高!而躲在土堆後面的李響,只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艘破爛的小船上,獨自迎接暴風雨的洗禮,隨時都可能被波濤傾覆,當真是命懸一線。即便是他明知道自己死了也沒關係,可還是本能的死死躲在土堆後,不敢有絲毫動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應該只有不到十秒鐘,可李響他們躲在土堆後面的三個人,卻覺得過了一年一樣,才終於等到彈雨停了。彈雨一停,立即有人跑過來,給他們解開鐵拷,然後檢查有沒有受傷。好在三個人都沒事,只是臉貼著地面太緊了,弄了一臉的塵土污泥。
被人扶著站起來,李響還好,很快就緩過神來,「呸呸」的吐著嘴裡的泥沙,拍打身上的塵土。高城和營長就有點慘,兩腿哆嗦的站不直,得靠身邊的人扶著才能勉強不倒下。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緩過勁兒來,高城首先罵了一句:「真特麼過癮!成才,你個犢子玩意兒真會出損招,我以為我的膽子就夠大了,還是被你嚇著了!」
營長也道:「還好了,沒尿了褲子,我已經很知足了。尼瑪,差點就沒繃住!」
李響道:「第一次嘛,肯定害怕,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高城沒好氣地道:「還習慣了就好了?這事能習慣嗎?不行,你小子得賠償我!一頓酒是少不了的!」
李響哈哈笑道:「沒問題,不就是一頓酒嗎?好說!不過我出酒,菜就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