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次的萬姓交易大會,丁陽已經知道了潘谷的墨和趙文秀的筆是何等受歡迎。
因此帶著賀蘭硯的第一選擇目標,就是潘谷墨的正店。
雖說趙文秀家的筆也是東京城頂尖的招牌,可相對硯台而言,還是墨的搭配更合適些。更別說歙州不光是制墨名動天下,制硯台也是天下聞名。
歙硯之名,僅在端硯之下。
何況相比趙文秀來說,潘谷這個人更加的神奇了得。他所製造的墨,向來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等到他死後,原來他所特製的墨更是成為了大內珍藏。
幾十年後宋徽宗所珍藏的八松煙墨,就是潘谷所制。
對於八松煙的使用,就算如同一國之君的宋徽宗也都珍惜異常。
而熙寧年間,潘谷所特製的墨,無論「松梵」還是「狻猊」,都被譽為墨中神品。潘谷更被當時人稱之為墨仙,以墨道而論,天下無出其右者。
不過潘谷本身喜歡吃酒,後來因為飲酒太多,終於在晚年時候有些神志不清。某次,酒後癲狂掉進了水裡,居然給淹死了。
為此,蘇軾還專門寫詩祭奠過潘谷——所謂「一朝入海尋李白,空看人間畫墨仙」。
果然丁陽剛剛進店,就發現店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衣著風度,大約都是士子。正一個個緊張兮兮的盯著當中兩個人,目光灼灼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丁陽起先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悄悄找個人問問:「兄台,請問這是在做什麼呢?」
被打攪的人非常不耐煩的揮揮手,本不想說,只是轉頭看見丁陽儀表不凡,身上帶著某種很另類的氣質,倒也不敢小看:「國子監教授豫章先生特來尋潘谷關撲!」
關撲?
這個丁陽倒是知道。
宋代管賭博叫做關撲,不過關撲更多不是賭錢,而是賭物。
可豫章先生?
噝……丁陽只聽這幾個字就頓時覺得頭大如斗。
這宋代其他生活日常也就算了,無論是口音,還是用詞,稍稍認真學習一下對丁陽而言都不是什麼大難題。唯獨對人的稱呼,實在太愁人了。
古人稱呼別人有著很多的規矩,包括尊稱、字、號、官職名、家鄉地名、諡號、別號,晚年萬一出家了,還可能有道號和佛號。再加上避諱,複雜到難以想像。
假若不是生活在此多年,絕對是分不清楚某人說個名稱,到底是指誰的!
何況丁陽的歷史從來都不是強項,對很多歷史名人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譬如宋代文豪級別的人物,蘇軾。說蘇東坡或蘇子瞻,丁陽或許還能分辨出來。
可是若有人說蘇和仲,或者蘇文忠公,他絕對想不到這是在說蘇軾。
而事實上和仲也是蘇軾的字,文忠則是宋高宗給蘇軾的諡號。
所以此刻聽到豫章先生而不名之的時候,丁陽就頓感牙酸不已。
尼瑪,鬼知道這位豫章先生又是誰?
我說你們這些文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把一個很簡單的事情,故意說成這麼複雜。你就不能直接說他叫什麼名字嗎?非要來來回回的繞圈?
不過丁陽雖然滿心不爽,可也知道這些稱呼之類的習慣完全是儒林中人的風雅事。若是他膽敢這麼說出來,肯定會遭到恥笑,然後更不會有人告訴他真相了。
於是聽人解釋了一句,丁陽完全聽不懂,還得裝作內行隨聲附和兩句:「哦,原來是豫章先生在此。怪不得,怪不得呢!」
誰讓現在的社會主流就是文化人,不能混進這個階層去,還談什麼通過試煉任務?
因此丁陽此次穿越之前的標準配置就是讀書人套裝,包括連髮型都換了過來。
若是因此而露餡,那可就真成千古笑話了。
算了,先不管這是誰了,看看熱鬧也就是了。
場中兩個人,看年歲算是一老一少。年紀大的差不多50歲左右了,後來丁陽才知道人家今年不過46歲而已——古代人看著真顯老啊。
而年輕那人則也就二十歲出頭,絕對超不過三十歲去。
前者膚色黝黑,手掌粗糙;後者則風度翩翩,儀態不凡。
說實話,丁陽現在別說分辨豫章先
第0083章:關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