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金杯司機說出這番話,並未引起寧遠反感,在他預料之中。
本身能力強,純粹好心好意,屬於行善積德。
無論是金杯司機,還是自己,出手幫忙是情分,作壁上觀是本分。
畢竟萍水相逢,之前沒任何交集,誰也不欠誰什麼。
無關道德,畢竟這東西不能真正約束人。
很多人喜歡站在道德至高點指責,那是因為事不關己,可以肆意言談。
如果讓他們碰到一些麻煩事,比如親眼目睹小偷行竊,當街搶包,敢出手相助的只是極少數,大多人會選擇冷眼旁觀,心裡找各種理由為本身開脫。
可以說,當今社會道德靠自覺遵守,潛移默化影響人類行為準則。
如有違背,社會輿論只能批評或者聲討。
而法律,才是嚴格意義上評判與懲戒對錯的武器!
寧遠扭頭看向一家三口,經過一番治療,均脫離危險期。
只要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便能痊癒。
回過神,他瞥眼金杯司機,淡淡道:「要多少?」
後者思索片刻,下巴沖躺在地面那些人一挑:「這一家子傷勢不輕,小醫院估計不行。
大醫院的話,如果沒記錯,兩百公里外有一家開放式軍醫院。
但跟我行駛路線不對,也就是說,我如果開車去那裡,要繞一大圈才能回家。
這一來一回要耽誤不少時間,再加上天氣這樣,萬一暴雨封路,更麻煩。」
金杯司機雙手環胸,斜倚車門,吧咂吧咂嘴:「這風裡來雨里去跑一趟,後果難料,給個萬兒八千不算多吧?」
寧遠眉頭一皺,單純送個人,張口就是五位數,可謂獅子大開口。
但事情緊急,他懶得計較,再加上這一家三口座駕昂貴,高達數百萬,肯定家底豐厚,不會缺這點錢。
當下小跑到身體完好中年婦女身邊,將事情緣由說一遍。
後者忙不迭答應,點頭如搗蒜,聲音急切:「行行行,沒問題,一萬!我給他一萬!把我丈夫和女兒拉到醫院就行。」
語畢,火急火燎轉身跑向只剩殘骸越野車,拿出兩個女士手提包,又匆匆返回。
金杯車司機走過來,掏出手機對準中年男人和年輕女孩,拍幾張照片。
嘴裡說道:「萬一兩人沒堅持到醫院,過程中出點什麼事,千萬別胡攪蠻纏,這些都是證據。」
寧遠沒讓別人幫忙,把二者抱進金杯麵包車。
因為骨頭剛接好,容易斷裂,其他人就算再小心,也比不上自己舉重若輕。
半分鐘後,一切安排妥當,叮囑金杯司機一句:「開慢點,小心為上。」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反應,用精神力溝通年輕女孩。
一,二,三,四……
四秒鐘時間,將之喚醒。
她長長睫毛略微顫動,剛一甦醒,髒兮兮臉龐立刻扭曲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痛苦。
事情塵埃落定,寧遠轉身離開。
突然,他感覺手腕被拉住,觸感細嫩。
扭頭一看,是年輕女孩。
她靠坐在椅子上,睜開眼,其中寫滿惶恐與茫然無措,還有一絲劫後餘生喜悅。
片刻後,從上到下打量寧遠。
似乎要把他身上每一處細節,烙印在腦海深處。
不知為何,年輕女孩從未開口,哪怕承受斷骨之痛,也只是呻`吟與倒抽冷氣。
一雙明亮大眼與灰黑臉蛋形成鮮明對比,裡面詢問之色漸濃。
良久,寧遠露齒一笑,撥開對方纖纖素手,輕聲道:「我叫寧遠,以後或許還會再見面。」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在年輕女孩注視下,鑽進不遠處那輛黑色勞斯萊斯。
「會的!」她用力竄緊雙拳,心中暗道:「我一定會再次見到你!」
寧遠坐穩之後,語氣平淡吩咐司機:「開車。」
後者結結巴巴道:「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