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鳳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清明上河圖》是華夏十大傳世名畫之一,自北周后期遺失,不知去向,被稱為華夏改元時期七大憾事,皇室對它的下落一直非常重視,十年前盜墓賊墨基自改元時期一處墓葬里盜得這幅畫,使其重見天日,但很快這幅畫就又消失不見……根據我們從嫌犯墨基口中得到的消息,十年前他將《清明上河圖》賣給了長安富商陳輝祖,目前陳輝祖已經因為涉嫌私藏皇室禁物逮捕歸案,據他招供,八年前他將這幅畫賣給了俠客名家淨末丑,淨末丑本名侯青,是春秋客先生的至交好友,五年前春秋客老先生封筆,淨末丑也遠渡海外,線索自此斷掉。」
確如張揚所料,楊雨婷並未明確告訴何雲鳳《清明上河圖》就在張揚手上的消息,不過一方面因為老爺子和侯青的關係,和張揚無巧不巧地唱過《清明上河圖》,張揚本身就有嫌疑,另一方面以楊雨婷的身份,忽然把她介紹給林依然認識,又約張揚出來,何雲鳳心中早有懷疑,不過因為摸不准楊雨婷的想法,是以話都不敢挑明。
張揚頗多顧忌,她又何嘗不是?
實際上,因為她明白楊雨婷的身份,所以顧忌比張揚更甚。
楊雨婷抿了一口茶,小小年紀,竟有一種身居高位的從容氣度,輕聲說道:「《清明上河圖》是傳世瑰寶,皇室肯定要追回的,嫌犯肯定是要追求法律責任的,但是對於幫忙尋回《清明上河圖》的人,我想皇室也絕不會吝於獎賞吧?」
「應該是的。」何雲鳳不清楚這位打著什麼主意,唯恐說錯了什麼話,只好含糊地應了一聲。
楊雨婷看了一眼張揚,笑盈盈地道:「按照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清明上河圖》最後一位經手之人是侯青,可是專案組至今沒有查到侯青的下落,所以想請你幫一個忙:春秋客老爺子是他的至交好友,張揚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回一趟青城,詢問一下老爺子,看老爺子是否知道侯青的下落。」
見張揚微微皺了皺眉頭,她甜甜地笑道:「《清明上河圖》是華夏瑰寶,維護它不被損毀、不會流落海外,華夏子孫人人有責,你最近兩天沒事的話,就受累一下嘛,能夠找到侯青的下落自然好,又或許能夠尋回《清明上河圖》,那就是大功一件,皇室肯定會有表彰的。
」
張揚心中一震,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楊雨婷,她言下之意,並不是要張揚以嫌犯的身份交出《清明上河圖》,而是以受《清明上河圖》專案組何雲鳳警官之託的名義,主動去幫助警方追回古畫,寥寥數語,就把張揚一家從嫌犯變成了功臣。
這妮子跟林依然同齡,才十七歲,開學才高三吧?
可這份手段,卻儼然已有幾分政客沉浸宦海多年的老辣,幾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但問題是,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段,能夠瞞得過專案組、皇室嗎?
張揚看著楊雨婷,後者向他眨了眨眼。
他笑道:「剛好要開學,正打算回家一趟,我明天就回一趟青城。」
何雲鳳先看了看楊雨婷,見她已經跟林依然湊在一塊,神態親密地低聲說些什麼,並無接話的意思,這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就麻煩張先生了。」
張揚笑道:「義不容辭。」
閒話客套幾句之後,張揚便告辭,楊雨婷也跟著起身,笑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何雲鳳聽到這個詞,有點發愣,楊雨婷已經向她笑道:「風姐姐,麻煩你了。」
「不,不,是我的榮幸才是。」何雲鳳看起來對楊雨婷客氣的有點過分。
夜幕里的燕京到處霓虹閃耀,流光溢彩,路上車如流水,張揚駕車往回駛去,通過後視鏡看到林依然和楊雨婷挽著手臂親昵談笑的場景,微微一笑。
「張揚,晚上吃什麼呀?」
林依然跟楊雨婷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才終於想起張揚來,不過好像是把他當成了專職的家庭廚師。
張揚笑道:「中午有剩菜。」
「你這人!」林依然又氣又笑,如果不是坐在後座夠不著他,肯定要踢他,「雨婷剛剛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就用剩菜來感謝啊?」
「勤儉節約,同樣也是我們華夏的傳統美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