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看守所內部的走道里,光線昏暗。
趙山剛和兩名迎面走來的警官交錯而過,他感受到了那位並不知道姓名,但卻可以肯定是看守所里一位頭目的警官,目光不善地看了他一眼。
趙山剛忽而停下腳步,扭頭道:「哎,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警官聞言止步,皺眉扭頭看向趙山剛,遲疑了三四秒鐘後,冷冷地說道:「你,在問我?」
「嗯。」趙山剛笑了笑。
「為什麼要問我的名字?」看上去大約有四十歲左右的警官皺著眉頭問道。
趙山剛想了想,道:「我記得剛進來的時候,鄭志高被你叫出去一次……後來每次鄭志高被我收拾得不像樣時,你都很巧合地出現。還有,你親自動手揍了我一次。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叫什麼?」
「你嚇唬我?」警官冷笑道。
「你害怕?」趙山剛反問道。
「趙山剛,你還沒出去呢。」
「我早晚都會出去,你又不敢弄死我……」趙山剛扭了扭有些發皺的脖子,戴著手銬的雙手抬起擺了擺,道:「這樣吧,有時間找個機會咱們單獨坐坐。其實原本我沒必要記恨你,不就是挨了幾頓打嘛,你是警察,我是罪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我現在心裡有些猜疑的問題,想從你這裡得到答案。」
說罷,趙山剛轉身邁著步伐往監室的方向走去。
負責押解他的警察趕緊跟上。
那位看守所的二把手警官吳彬,雙眉緊皺,旋即輕輕嘆了口氣——人活於世,在這中州市第一看守所里,他大權在握能夠隻手遮天,獄警見到他得敬禮,嫌犯看到他都腆著臉像是哈巴狗似的老老實實,那些嫌犯的家屬、朋友們,按照規定見不到嫌犯,可還是得乖乖給他送錢、送禮,生恐嫌犯在這看守所里受了委屈……偶爾和親朋好友在一起,吳彬這不高不低的職務,和這一身的警-服,至少也能讓他端兒架子來。可是,當那些真正的權貴人物們,想要吳彬做些什麼時,他就必須得接受權貴們「承諾」的好處,然後去做,因為他很清楚那樣的情況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得到好處,要麼就是倒霉。而對於趙山剛這個年輕的黑-社會頭目,從最初吳彬就沒什麼害怕忌憚的心理,他見過太多在外面兇橫霸道的人物,到了這裡都得被他的獄警們收拾得服服帖帖。但趙山剛……不同於一般,當趙山剛被兇橫的鄭志高帶著監室里的所有人打得鼻青臉腫渾身酸痛不能動彈時,誰也不會想到,趙山剛會趁著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用一條褲腿卷纏住鄭志高的脖子試圖活活勒死他;誰也不會想到,根本沒想過殺人,也害怕殺人的鄭志高,不得已屈服了趙山剛之後,仍舊會被趙山剛三番五次暴打,甚至又有過兩次企圖殺死鄭志高的舉動!
吳彬相信,因為他很及時地把鄭志高調換了監室,所以,趙山剛不可能有機會從鄭志高的嘴裡逼問出什麼來,但剛才趙山剛那番話,還是讓吳彬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趙山剛,顯然已經猜出了什麼。
又或者,是肖振告訴了趙山剛麼?
吳彬啐了口唾沫,暗暗咒罵了一句肖振——都他媽是他們一系的人,最初上面安排把趙山剛收拾服帖了,讓他招供,可趙山剛這小子也是硬氣,吃了那麼多苦頭偏生就是不認罪。未曾想這才過去多久,又讓對趙山剛好點兒……
媽-的,老子卻被這號狠人給惦記上了。
吳彬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應該找個機會和趙山剛談談,把實情告訴趙山剛。正如趙山剛所說,他們倆之間本就沒什麼仇恨,只不過是職責所在和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罷了,至於告知趙山剛實情是否會給上面的人惹出什麼亂子……吳彬覺得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別被趙山剛惦記上報復他。
這類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啊。
……
京城西郊。
依山傍水的別墅小區里。
京城盧家那位已然退休多年的老人,如同一位鄉下老農般,穿著樸素的衣衫,正在偌大的別墅院落里打理著一小塊菜園子,園子裡還沒有青青綠意,撒過了自積肥的土壤泛黑,被鋤頭、鐵鍬倒拾出了一道道筆直的溝壟,他打算在當前天氣轉暖的初春時節,種上幾壟香菜和小油菜、生菜。